杜恒霜道:“这么多丫鬟婆子,难道是养着吃闲饭的?——你正来小日子,还不给我好好养着?”
杜恒雪只好罢了,一口气将暖宫丸吃下去,然后喝光了碗里的黄芪大枣当归红糖水。
一股暖流从咽喉直下,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熨贴的温暖许多。
杜恒雪觉得小腹的抽痛好了许多,只是那股坠胀感更加严重了。
等丫鬟婆子将床上的被褥换好,杜恒霜索性跟杜恒雪一起住,传话让萧士及一个人先回去,说杜恒雪还有些不舒服,她不放心,要陪陪她。
萧士及也没有多问,只是让知数留下,方便随时传话,就离开杜恒雪的院子,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杜恒霜和杜恒雪一起头靠头躺下。
两人因这事,都走了困,一时也睡不着。
杜恒霜就问道:“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毛病的,如今怎么会痛得这样厉害?”
杜恒雪也有些困惑,道:“我也觉得奇怪呢。以前我在家好好的,嫁到孙家,头两个月也好好的,从第三个月开始,行经的时候就开始肚子疼。以前还没有这样严重,如今却是越来越不能忍。”说着,杜恒雪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额头道:“是了,我这一次来小日子的时候,是跟姐姐在一起,没有在孙家喝补身汤。若是喝了补身汤,就会疼得好一些。”
又是补身汤。
杜恒霜皱了眉头,不动声色地问道:“那孙家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他们怎么舍得给你吃补身汤?”
比如杜恒霜给杜恒雪做的鲍鱼核桃花生粥,光一只二两重的鲍鱼,在长安就要卖十五两银子。以孙家的作派,还不把那孙许氏急得跟剜了心肝似的?
杜恒雪咯咯地笑:“婆母是挺小气。不过给我的补身汤,还是每天不断的。”
杜恒霜问道:“每天都吃?都是哪些食材?”
“不是药膳,是煎的药。我婆母说,是她祖传给女人补身子的汤药,补好身子,好生儿子……”杜恒雪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如同小猫叫一样可爱可怜。
“哦?这么厉害?妹妹,不如你帮我去你婆母那里求一求,把那方子给我弄一份好不好?我也去抓药吃吃,再给你姐夫生个大胖小子。”杜恒霜故意打趣道。
杜恒雪连连点头:“我明天去找婆母给你要方子!”
杜恒霜不过说说而已,也担心打草惊蛇,让孙许氏起疑心,忙道:“不用了。既然是人家祖传的方子,想也不能外传。咱们不稀罕别人的东西。”
杜恒雪很听杜恒霜的话,闻言只好点点头:“其实,我在孙家的时候,婆母都是给我一包药,让我自己煎的。三碗水煮成一碗水,就可以喝了。味道很苦,但是据说很有效。”
杜恒霜笑了笑,问道:“那知书喝过没有?”
杜恒雪摇摇头:“她没喝过。婆母只让我一个人喝,别人略碰一碰,她都要骂的。”说起孙许氏,杜恒雪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杜恒霜看见杜恒雪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就对孙许氏恨之入骨。
这哪里是婆母?——这分明是夜叉!
也都是有孩子的人,怎会对别人家的孩子这样狠毒?!
听雪儿那天跟她说的,寒冬腊月,也要雪儿用冰凉的井水淘米做饭,说是要考验她规矩学得怎样了,非要在大雪天,让她去凿冰取水,回来洗被单……
杜恒霜想着想着,慢慢觉得不对劲。
这个孙许氏,好像最爱让雪儿做那些冻死人的事儿。
女人家本来就容易手脚冰冷,有句话叫“十女九寒”,就是说,大部分女性的体质都偏寒凉,所以平日里要更加注意保暖,特别是小日子来的时候。
杜恒霜叹息道:“想是你来小日子的时候冻着了。”
杜恒霜不过是这样一叹,杜恒雪却是连连点头:“是呢,我一来小日子,婆母就特别喜欢让我去碰凉水。以前在家的时候,娘一直叮嘱我们,小日子来的时候,不能碰凉水,我都记着。可惜婆母就是不听说,非要我来小日子的时候,去空着手用井水洗被单……”
杜恒霜听得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老虔婆,难道真的是故意的?
“你说,知书没有喝你婆母祖传的补身汤,怎么还先有了身孕?”杜恒霜沉着脸问道:“知书一共伺候了孙探花几次?”
杜恒雪有些脸红,嗫嚅半天道:“耀祖说,只有一次,还是他喝醉了酒,把知书当做是我……”
杜恒霜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杜恒雪一眼:“什么都是耀祖说,耀祖说,他说什么你信什么?——难道真的只有一次?”怀孕哪有这么容易?就算有的人一次就怀上,可是知书那样儿,怎么也不像好生养的,怎么会一次就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