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霜摸着肚子,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又踹了她一脚,不由笑骂道:“小臭小子,听见说你们的爹爹,就忍不住了吧?等他回来,可要好好教训你们两个。”
诸素素听得心里发酸,忙道:“我出去看看产房准备得怎样了。你累了就睡一会儿。”说完逃也似地离开杜恒霜的内室。
杜恒霜的一腔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就没有注意到诸素素的异样。
诸素素来到外院,跟萧义再次交待,最近这一个月,萧家的人不许出去。吃得用得由外面的商家直接送到外院,由萧义亲自送到内院。
二房和大房之间的围墙这一次也发挥了作用。
诸素素命人将围墙上的小角门反锁,不许二房的人出入。
龙香叶和萧嫣然也不能出去,只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但是她们都知道杜恒霜要生产了,也不敢造次。
因诸素素跟她们说过许多次生双生子的危险,一不小心,就是母子俱亡,所以任何防范措施都不为过。
萧嫣然只是十三岁的小姑娘,自然是被吓住了。
龙香叶更是明白诸素素说得是真的,而且她也知道在自己大儿子心里,杜恒霜的位置有多重要。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杜恒霜有了好歹,自己的大儿子会做出什么事来,她都不敢想象。
所以这两人都老老实实地,没有闹着要出去。
龙淑芝这阵子正好回自己家去了,不在萧家,倒是少了许多麻烦。
而萧士及身陷埋伏,生死未卜的消息,就在诸素素和萧义的联手之下,被瞒得严严实实。
关芸莲这阵子不能去大房给龙香叶请安,百无聊赖之下,更是往陈月娇那边跑得勤。
这一天中午,她又来到陈月娇在新昌坊的宅子,很不高兴地道:“大嫂实在太过了,防我们跟防贼一样,现在把那围墙上的小门都反锁上了,不许我们进出。”
陈月娇很惊讶,忙问道:“为什么啊?”
关芸莲摊手,没好气地道:“我怎么知道?发疯了呗。我们二爷想去看看娘,她都不许。这样的媳妇,实在应该休掉。”
陈月娇抿着嘴笑,给关芸莲削了一盘雪白的梨,放到她面前。
关芸莲捻起一片梨吃了,压低声音问道:“太子……最近来过没有?”
陈月娇淡定地摇摇头:“早跟你说了,太子跟我没关系。我们搬到这里来两个多月了,太子就连下人都没有派来过。——表姐,让你失望了。太子那时候对我另眼相看,也是看在萧家份上。”
关芸莲很是疑惑,歪着脑袋又咬了一口梨,道:“若是看在萧家份上,怎么着也应该对大嫂示好吧?”
陈月娇摇摇头:“太子是上位之人,心思不是我们这种人能揣摩的。”
关芸莲坐了一会儿,实在没趣,就回去了。
陈月娇就跟金姨妈说起萧家大房的事情:“不知道做什么,竟然把门封了,不许表姐和表姐夫去给老夫人请安。”
金姨妈掐着手指算了一会儿,道:“大少奶奶已经七个月了,我看,她是要快生了。”所以要紧锁门户,以防有岔。
陈月娇正在做针线,闻言手一抖,尖细的绣针刮在她的手指头上,一滴鲜血从指肚上滚落下来,滴在她面前的绣绷上,红的刺眼。
“才七个月,就要生了?”陈月娇一只手一圈一圈地绕着线,喃喃地自言自语。
金姨妈笑着跟她解释:“我在萧家的时候,恍惚听那位诸郎中跟老夫人提过一嘴,说大少奶奶怀的可能是双生子。——双生子一般七个月也就生了,很少有人怀到足月的。”
陈月娇恍然:“原来是这样。”心里却不由自主想起最近市井上的一些传闻。她也听说过,说毅郡王带领的大军,在郴州先喜后忧,现在陷入胶着战中,跟刘黑达的军队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太子虽然明面上再不过来,但是太子妃的陪嫁婆子,却经常来她这里盘桓。
陈月娇便想着等太子妃再使婆子过来,要好好问问她。
果然第二天,太子妃的婆子又来了,给陈月娇送了几样时新的点心。
陈月娇就悄悄问起郴州的战事,特别是萧士及的安危。
那婆子早得到叮嘱,故作神秘地告诉她,说萧士及是身陷险境,但是其实没有危险,让她放心……
陈月娇就漫不经心地提起来,说萧家的大少奶奶杜恒霜已经快要生产了,她很挂念,总想上门探望,对方却大门紧闭,谁都不让进。又说,如果大少奶奶知道萧士及遇险,肯定要伤心了,她是不是应该上门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