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腰部骨头没有碎裂,也没有错位。
诸素素松了一口气,笑道:“公主福大命大,不会有瘫痪之忧了。这里,还有这里,我按上去疼不疼?”
千金公主闷哼一声:“有一点疼。唉,你别用力按啊……”
诸素素点头道:“大概有骨裂。还好,公主年轻,将养几个月就好了。”
然后摸到千金公主的骨盆处。
诸素素的神色严峻起来。
她对骨科本不是很精通,但是前世在医院的时候,也在骨科实习过,后来在这里开始做郎中的时候,也跟着那位师父学了正骨捏骨之术。
她的骨科技术,就算比不上真正的专业郎中,也比一般的太医要强多了。
她摸得出来,千金公主的骨盆,已经碎裂的很严重。
“公主殿下,一会儿我先用柳枝将公主的骨盆处绑起来,然后让人抬一个春凳过来,将公主放上去,等着太医过来吧。”诸素素觉得情况很严重,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千金公主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都听你的。”
旁边站着的大宫女赶紧去外面传话。
穆侯爷和侯爷夫人听说千金公主在他们家府里摔成重伤,急得不得了,一边遣人去传太医,一边亲自赶过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诸素素命人在场地中央围上围子,正是老成的做法。
穆侯爷和侯爷夫人都松了一口气,又彼此满埋怨:“你怎么请了公主?”
说完两人才明白,原来这位公主不请自来。
穆侯爷嗐了一声道:“真是的,怎么会这样?”
侯爷夫人微笑道:“侯爷,好好的,怎么又跳起胡旋来了?侯爷,不是我说您,夜来实在是要管教管教了。动不动就鼓动人跳胡旋,这下子惹祸了吧?”
穆侯爷心里也很不高兴,对着穆夜来怒吼一声:“你给我过来!”
穆夜来吓得面色发白,磨磨蹭蹭地挨了过来。
上一世的时候,千金公主可没有这个时候来他们穆侯府的秋日宴,当然也没有从大鼓上摔了下来。
公主在他们家受了伤,伤势如果不严重还好说,如果很严重,她真是万死莫辞了……
“爹,母亲……”穆夜来战战兢兢地走过来。
穆侯爷想骂她几句,可是想起心窝子里的二房,又舍不得骂她,只是虎着脸道:“你可知错了?”
穆夜来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请爹责罚。”
侯爷夫人刚要开口处罚她,就听穆侯爷又轻声道:“不能罚她。”
“侯爷,这是为何?您可知道,太过娇宠,是祸不是福啊。”侯爷夫人很是要做慈母状,语重心长地道。
穆侯瞪了自己的夫人一眼,压低声音道:“女人家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我们现在罚了夜来,这错就真的在我们身上了。——摔坏了公主,你以为只有夜来一个人倒霉吗?这个罪证确实,我们全家都要倒霉!”
侯爷夫人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她窒了窒,眼光往四周扫了扫,讪讪地道:“……不会这么严重吧?”
“等陛下砍了你的头,你看严不严重!”穆侯低斥道。
侯爷夫人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穆夜来猛然想起上一世,这位千金公主,似乎出嫁一年多就病入膏肓,一命呜呼了。那时候她才二十一岁。现在的千金公主,是十四岁,明年及笈,所以,她会暂时无碍吧?
但是看见嫡母吃憋的样子,穆夜来又有一股说不出的畅意。因知道自己的错,和全穆侯府的存亡连接在一起,她反倒不怕了,开始火上浇油,脸上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爹,若是千金公主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就算没有死,但是瘸了瘫了怎么办?都是要人命的病啊!
穆侯捻着胡须,盯了一眼那围子围着的地方,沉吟道:“谁在里面救治?”如果公主真的不治身亡,他们穆侯府要脱罪,就必须要一个替罪羊。
穆夜来忙道:“是诸素素,跟毅郡王府和萧家都有些关系的一个郎中。”
“她跟毅郡王府有什么关系?”穆侯爷奇怪地问道。
他们穆侯府去年才从洛阳搬到长安,对很多事情还不了解。
穆夜来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大关联,她巴结着毅郡王府呢。”
穆夜来去年跟龙香叶曾经套过近乎,似乎听龙香叶提过诸素素的事,知道她只有一个寡母,家境不好,要靠自己行医度日,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后台。和毅郡王府的关系,听说也是沾了萧士及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