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士及窒了窒,并不动弹,任由杜恒霜狠掐,沉声道:“是我不好,那时候心里烦,真没顾得上那么多。以后再不会了。”说完却也闭了嘴,再没有什么甜言蜜语说出来。
杜恒霜愣愣地瞪了他一会儿,才往他胸前重重捶了一拳:“你啊!”然后却又问他:“现在还烦不烦?”
萧士及心里一暖。明明自己那时候伤了她的心,她却还是记挂着自己……
“烦的事天天都有,但是我不会再有气就撒在家里人身上了。”萧士及老实说道。
以前的他,还是太过青涩,在外面受了委屈,就回家来发脾气。纵然没有主动吵闹,但是在言行上到底带了出来。杜恒霜那样敏感,又一颗心都在他身上,自然对他这些情绪的转变察觉得很清楚。
再加上一个来路不明的穆夜来上蹿下跳的挑拨,自然在两个不懂如何处理外部矛盾和压力的年青夫妻间制造了不少麻烦和隔阂,甚至一直让夫妻俩走到形同陌路的地步。
如今他们能重新回到原点,重续前缘,没有对彼此深厚的爱意,是很难办到的。
当然,萧士及的及时悔改是最重要的原因。
杜恒霜将头埋在萧士及胸前,深吸一口气,道:“那好,既然我们都把话说开了,以后可要记着。”
“嗯。”
两人在屋里静静地偎依了一会儿,萧士及又道:“……穆夜来小产了,让封裴敦大发脾气。”
“连这你都打听到了?”杜恒霜愕然:“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不会还在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吧?”
以前萧士及帮永徽帝,也就是以前的毅亲王做事的时候,曾经是在暗处,帮毅亲王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后来他在朔北大败突厥人,声名鹊起,毅亲王才觉得他是难得的将才,让他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太屈才了,才一步步将他从黑暗中引导出来,走到太阳底下,堂堂正正靠军功封爵拜将。
萧士及微笑:“当然不是。不过,我手里的能人异士也不少罢了。”说完在杜恒霜耳边轻轻叹气:“咱们一家子这么多人,要保持住自己的家族,不用点儿手段怎么行?”
杜恒霜也跟着笑了笑,道:“你若是信得过我,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尽管开口。”
萧士及忙道:“不是信不过你。但是不想脏了你的手,你就在家好好享福就行了,我是男人,理当为你们遮风挡雨。”
受了委屈也要一声不吭,才是真男人。
萧士及默默想着诸素素的话,越发觉得对不住杜恒霜,便抱紧她,将头搁在她肩颈之上,喃喃地道:“只要你不离开我,再大的委屈我都受得。”
杜恒霜听了,反不忍心,迟疑半晌道:“……也不用委屈吧。你受委屈,我也会心疼的……”
“那就好了。你若心疼我,我纵多受些委屈也无妨。”萧士及很是一本正经地道,一点都不像是情人之间的调笑。
杜恒霜现下明白萧士及在这方面的特性,他对女人真的琢磨不多。
杜恒霜很是矛盾。到底是该维持萧士及对女人方面的棒槌特性?还是将他调教好了,对女人心思比女人了解得还周到呢?
想了半天,她觉得还是棒槌就棒槌吧,反正她也算是真正明白他了,而他也知道了她的逆鳞在哪里。两个人有心,就会仔细调解自己,不让自己碰到对方的逆鳞。
至于那种对女人心思体贴入微到极致的男子,在杜恒霜看来,不像个男人,所以,她觉得还是萧士及这样最好。
犯错不要紧,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知错能改就行了。
她自己也不是完人,而且两人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既然萧士及愿意为对方去改变,更为这个家去拼命,她还苛求什么呢?——她本来就是很容易知足的一个人……
“……封裴敦是要把这件事压下去了?”杜恒霜好奇问道,穆夜来亲手杀了自己女儿,然后还怀上野种,这件事,是封家的大丑闻。若是让别人知道真相,可是要热闹一阵子了。
萧士及笑道:“当然得压。他说是穆夜来病了,送到庄子上去了。孩子给大夫人抚养,大概就这样了吧。”
杜恒霜心里一紧:“没死吧?”
“你不想她死?”萧士及挑了挑眉毛:“我还想再去加把柴呢……”
“不用了。”杜恒霜忙道:“还是让她活着吧。”
“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果还能活下来,算她命大。”萧士及点点头:“那我就暂时观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