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人听着如同大喘气一般,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十二万金狼铁骑就好……
永徽帝面色和缓了一些,道:“既如此,你们下去拟个章程,看看如何增派援兵,给朕把这三城夺回来!”
萧士及和安子常领命而去,回到兵部,和众人开始商讨作战策略。
没几天,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突厥南侵的消息,大家人心惶惶,各种谣言满天飞,很多人都想离开长安逃难去。
不过看见皇帝陛下依然在皇宫之中坐镇,帝国双璧正在运筹帷幄,调兵遣将。
永徽帝亲自下旨,命令将长安附近的二十万大军调往北方,要去夺回被突厥人占去的三座城池,又让大家心里有一丝希望。
毕竟长安是大齐的首都,长安一旦陷落,大齐还能不能叫“大齐”,都另当别论。
“柱国公、安国公,斥候来报,突厥的金狼铁骑已经离开了北方三城,消失得无影无踪,找不到他们去哪儿了……”从北方回来的斥候低着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感受到从上首传来的怒气,简直吓得快瘫过去了。
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盯的好好的,然后好像是一夜之间,这些突厥人的金狼铁骑就从城里撤走,如同退潮的浪花一般,霎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一丝踪迹都找不到。
“什么?!”萧士及顿时怒了,从条案后头走出来,一手拎起来那个伏在地上的斥候:“那么多人马,怎么会突然说没就没?你们怎么跟踪的?!”
“大人!大人,不是小的不尽心,实在是那些金狼铁骑跑得实在太快了,而且……而且……他们确实没多少人啊!”那斥候急忙说道。
“说!你们在什么地方跟丢他们的!”安子常走过来,阴森森地问道。
那斥候哆哆嗦嗦地道:“小的跟踪从夏州出来的金狼铁骑,看着他们南渡无定河,然后……然后……就找不到他们了。”
“南渡无定河?!——糟了!”萧士及悚然而惊,让那斥候扔在地上,急忙走回书桌后头,在舆图上找到夏州和无定河的标记,沉声道:“糟了,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怎么啦?”安子常将那斥候赶了出去,走过来站在萧士及身旁问道:“无定河在这里,从无定河南渡……”他的心也一沉。
确实,如果是从无定河南渡,就有无数条小路,可以兵临长安城下!
也就是说,突厥人先用突袭的方式,给大齐兵士造成错觉,以为他们是带着十几万金狼铁骑来势汹汹,瓦解大齐兵士的斗志。然后趁大齐兵士还在调度的时候,又转头南渡无定河,神不知鬼不觉,逼近长安城。
只要他们仔细隐匿行踪,行动迅速,这第一拨金狼铁骑,随时可以兵临长安城下!
可是陛下刚刚把长安城附近二十多万的兵力,都调往了北方!
就算赶紧去发命令追回,也不一定来得及应付这一拨说不定很快就会冒出来的金狼铁骑!
长安城,现在除了一万多守卫皇宫的卫戍部队,几近空城。
萧士及站在舆图前面,久久没有说话。
天渐渐黑了,兵部的侍卫过来点燃了牛油巨烛。
萧士及几天几夜没有阖眼,眼里尽是红血丝。
“国公爷,您夫人派人送汤食来了。国公爷要不要用一碗?”一个侍卫上前问道。
安子常笑道:“敢情你夫人和我夫人约好了,两人换着班的送啊。昨儿你吃了我家的饭食,今儿我要吃你家的饭食。”
萧士及笑了笑,挥手道:“你去吃吧,我要再想一想。”
安子常叹口气,摇着头拍了拍萧士及的肩膀:“萧老弟,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咱们不做办不到的事儿。”说着就去吃晚食去了。
萧士及站在舆图前面良久,终于有了个主意,才发现自己实在是饥肠辘辘了,马上冲过去跟安子常抢菜吃。
安子常忙几口扒完碗里的饭菜,含糊不清地道:“你终于知道饿了?”
萧士及呵呵地笑,将桌上的饭菜统统装到一个大碗里,如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吃得干干净净,将碗一扔,对安子常道:“走,咱们去见陛下。”
安子常被他推着走,笑嘻嘻地跟他扯些别的事情,想松弛一下他紧绷的神经:“那个绥元县主,最近给你惹麻烦了吗?”
萧士及白了他一眼:“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
“我说的是正经事。”安子常正色说道:“你知道那娘们儿不怀好意,为何不杀了她算了?”安子常做了个砍头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