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理寺大堂之上,萧士及和封裴敦短暂离开的瞬间,杜恒霜和穆夜来说的话,都落在离他们不远的安子常和诸素素耳朵里。
萧士及回来之后,杜恒霜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跟着若有所思地萧士及走了。
诸素素在车里皱着眉头,很不理解杜恒霜的做法。
“穆夜来那样嚣张地挑拨离间,她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诸素素看着安子常,极是不解。
安子常笑了笑。他对杜恒霜的了解,比诸素素要多一点点。当然,也是因为他对女人的了解,要多一些。
“霜儿比以前沉稳多了。在那种场合下,她不跟萧士及提穆夜来的所作所为,是对的。我只是担心,她就算回去了,在私下里,也不愿跟萧士及提起穆夜来。”安子常抱着双臂,靠在车里的板壁上,闭着眼睛说道。
诸素素“哦”了一声,沉吟道:“这倒也对。一提那贱人就炸毛,实在是太给她面子了,还不如给她冷脸,不搭理才好。”顿了顿,诸素素还有摇头:“不过,我还是认为,她应该提一提的。上眼药这种事,没事应该做做的。”
安子常噗嗤一笑,过来揽着诸素素的肩膀,伸出舌头,在她晶莹圆润的耳垂上舔了一舔,低声道:“……你不用在我面前给别的女人上眼药,那些对我有企图的女人只要动动身子,我就知道她们要放什么屁,实在不劳我心爱的夫人动这些小心思……”
安子常炽热的呼吸在诸素素耳边吹拂,舌尖和耳垂的碰触如同蜻蜓点水一样,在她心里荡起阵阵涟漪。
她知道自己不该心软,可是她的身子,却在这种温柔的碰触当中,可耻地化作了一滩春水……
良久,安子常才将瘫成一团软面子的诸素素从腿上抱下来,放到身旁的座位上,伸手给她把衣裙穿好,唇角含着餍足的微笑,突然又道:“……不过,萧士及那根木头能不能明白女人这些曲里拐弯的心思,我就不敢打保票了。”
诸素素睁开眼,横了安子常一眼,道:“是,你老人家比女人还要了解女人,哪里是萧大哥能比的?我只是为霜儿着急,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们两人中,总得有人先捅破这层纱吧……”
安子常细长的潋滟桃花眼斜睨诸素素:“所以这个时候,就是用到朋友的时候。——素素,你是不是为了霜儿,可以为她两肋插刀?”
“当然!”诸素素坐直身子:“我为她可以插朋友几刀!”
噗——!
安子常忍不住又笑了,低头在诸素素脸上又亲了一下:“真是我的好媳妇儿,我怎么就那么稀罕你?”
这话说得诸素素脸红心跳。在他们两人做完最亲密、最无间的事之后,听到这种类似表白的话语,实在是最比刚刚的亲密无间还要让她溃不成军……
回到安国公府,两人就商议好,要帮萧士及一把。不然地话,这个男人不知道要撞多少次南墙,才懂得自己女人的心思。
诸素素也知道,帮萧士及,就是帮杜恒霜。他们夫妇一体,自然不分彼此。
第二天,安子常去兵部一趟,请萧士及去安国公府说话,说是有宫里的事情要商议。
诸素素也请杜恒霜过去做客,说是好久没有跟她闲扯了,最近挺想她的。
杜恒霜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就带着阳哥儿去了。
诸素素让下人把阳哥儿送去和她儿子玩,自己和杜恒霜坐在暖阁里叙话。
冒着蟹爪泡的热水用来泡茶,再配上几碟有安西风味的小点心,就像诸素素前世喜欢的下午茶一样,让她有片刻的失神。
杜恒霜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回魂了回魂了,想什么呢?”
诸素素俏皮一笑,捻起一块羊奶做的点心,放入嘴里,慢慢咀嚼,等咽了下去,才道:“……昨天在大理寺大堂上,我听见你和穆夜来说话了。”
杜恒霜愣了一下,笑得有些不自然:“啊?你听见了?呵呵,有些不好意思啊。我就是随便说说,这贱人老在我面前炫耀她跟士及不同寻常的亲密关系,明明知道不是真的,是她故意说出来气我的,我还是忍不住生气。这人啊,做到这一步也是不容易,跟苍蝇一样惹人厌,还没法子一下子拍死她。”
听到杜恒霜感慨的话,诸素素唇边的笑容更大。她语音轻柔,如同上一世电台里面那些诱人说出心事的午夜情感节目主持人一样循循善诱:“那是为什么呢?既然你相信萧大哥跟她并无苟且,怎么又会被她几句话说得心头火起?再说如果是苍蝇,就该一下子拍死了事吧?就像你对付那个陈月娇?现在怎么没有那样的魄力?还能容忍她在面前飞来飞去,岂不是膈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