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要被陷害的危急关头,只有萧士及站了出来,肯用性命护着她!
杜恒霜转头看着萧士及,看着他俊美无俦的面容,高大的身躯,宽厚的胸膛,精悍的腰身,还有他紧抿的唇角,眼眸间专注的凝视。——原来在他的眼里和心里,她从未离去。
或许他曾有过对她不满的怒气,有过跟她争吵的疲惫,也有过不知深浅的动摇,但是他的心从未远离。
而她,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终于挣开双眼,看见这个残酷的现实。
太子欣赏着杜恒霜难得的软弱之态,觉得终于是出了一口气了,他将手里的墨玉镇纸往书桌一拍,厉声道:“将大逆不道,在宫里犯下两条命案的萧士及押入天牢,三日后问斩!”
今天是腊月二十二,三日之后,就是腊月二十五。
杀人总要赶在过年前。等过了三十,最少有十五天不能见红了。
太子不想夜长梦短。
对他来说,将这个吃里扒外,骗了他两年的萧士及赶快处死,才能让他真正放下心来。
杜恒霜大急,求援地往屋里人一一看了过去,可是不管是毅亲王,还是许绍,都别过头,不与她四目相对。
杜恒霜再一次泪盈于睫,无计可施,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行,她不能让萧士及死去,绝对不能……她愣愣地看着萧士及,终于做了一件她以为自己宁愿死也不愿做的事。——她给太子和崔真真跪了下来。
“求太子殿下、崔良娣发发慈悲,饶萧参将一命!”杜恒霜哀求道:“我宁愿放弃自己的封诰和食邑,斩杀突厥可汗的功绩也可一并抹去,求二位给我们一个机会!”
“霜儿!”萧士及动容不已,大叫着过来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你做什么?!”
他的从来不肯低头的霜儿,居然为了他,向这两个打过她脸的人跪下了!
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她的心也从未远离!
这一瞬间,有巨大的喜悦冲刷着萧士及的心田,就算他明天要被处斩,他也不觉得惋惜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霜儿,如果有来生,我还要跟你做夫妻。”萧士及低声说道,托着杜恒霜快要软倒的身子,给她力量,让她坚强。
崔真真在太子身边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心里犯酸,讥讽道:“可惜了,秦国夫人,你不是自求下堂了吗?你跟萧士及有什么关系?你的功劳,关他什么事?”
杜恒霜一窒,将头扭过去不说话。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劳崔良娣操心。”萧士及淡淡地回道,竟有种视死如归的气概。
杜恒霜鼓起勇气,再次回头看着太子道:“太子殿下,求您宽限几天,我一定帮您找出真正的凶手。”她下了决心,只有出奇招了……
太子一愣,反问道:“真正的凶手?照孤看,除了萧士及,找不出第二个符合这些条件的人。”
“太子殿下,我杜恒霜向来说话算话。如果找不出真正的凶手,就连我杜恒霜也听凭太子殿下处置!”杜恒霜斩钉截铁地道:“太子若是不信,我可以立下军令状!”
“霜儿!”萧士及大急,拼命摇头。她知不知道军令状是什么东西?——一旦立下军令状,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杜恒霜安抚地对萧士及笑了笑,一双妙目转而盯着太子。
太子想了想。他自然是清楚杜恒霜肯定找不出“真正”的凶手。不过若是能让她立下军令状,他倒是不用想别的理由了,可以一到手把她也给收拾了,倒是更妥当些,就点点头,道:“那好,孤就再宽限几天。——这样吧,再给你四天时间。今儿是腊月二十二,到腊月二十九,一共七日。你若是能在这七日之内找出另外一符合条件的‘凶手’,孤就饶萧参将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可想清楚了?”
杜恒霜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多谢太子开恩。——七日就七日,容臣妇去想办法。”
“那好,你立下军令状吧。”太子唤了内侍过来,磨墨延纸,让她签下她的名字。
军令状一式两份,太子一份,杜恒霜一份,就这样签了下来。
萧士及本想拼死反对,可是杜恒霜那个安抚的微笑让他又冷静下来。——他应该相信霜儿。她既然说得出来,就一定有法子做到。如果她做不到……就让他们做一对黄泉夫妻吧……总之上穷碧落下黄泉,他总会陪着她的。
这样一想,萧士及又坦然下来。
“……你保重。”杜恒霜最后看了一眼萧士及,转身离开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