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马立刻收起前蹄,颓然地砸到地上,打马鼻子里喷出几股白气,扭过头不理会杜恒霜。
那将军往旁边一躲,然后伸开手掌,给大家看。
他的手掌上,果然是血淋淋的痕迹。
“这是汗血!汗血!”那将军大声笑起来,很是激动。
平乐公主也大为惊讶,仔仔细细绕着小红马转了两圈,笑道:“想不到我平乐有生之年也能亲眼见到汗血宝马!传说汉武帝以举国之力远征西域,也只夺了一匹汗血宝马而已!——果然是名不虚传!”
今日小红马在万马奔腾中一马领先,又纵跃自如,中途突然转向,才使得野马群失去目标,冲向了突厥人金狼铁骑战队,将他们踩踏而死。
这些情景,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知道这小红马原来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大家便都释然了。
这一仗,没有小红马出战是不可能取胜的。
杜恒霜爱怜地拍了拍小红马的马头,又掏出糖给它吃,才哄得小红马回心转意。
平乐公主看得啧啧称奇。
回到霍国公府,平乐公主又大礼谢过杜恒霜,才和柴家的耆宿们一起请杜恒霜上座,问起今天的情形。
杜恒霜早想好一番说辞。她只假托是有仙人指点,让她夜梦小道通往万马谷,才得以用小红马将那些野马群从万马谷中引出。
末了杜恒霜又道:“仙人指路,实是我大齐的吉兆,也是平乐公主和柴家厚德载福,才让恒霜躬逢其盛,得立大功!”
平乐公主和柴家人听得连连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柴家人后来派人去杜恒霜说的那条小路探寻,却发现那条小路已经被从山上滚下来的山石和泥土堵住了路,再也过不去了,才相信杜恒霜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说完杜恒霜这边的情形,柴家的家主对杜恒霜道:“杜娘子出奇兵,保下我柴家大半精锐兵士,这个人情,我柴家记下来了。以后杜娘子但有差遣,柴家在所不辞!”
杜恒霜忙起身回礼,道:“柴老爷子言重了,我也是凑巧而已。”如此谦逊了一番。
平乐公主就起身道:“霜儿你歇息吧。我回去写奏章,向长安报捷,同时为你请功!”
杜恒霜一愣,忙拉着平乐公主的手,道:“这……这不妥吧?一定要把我的名字报上去吗?”杜恒霜有些不安。
平乐公主拍拍她的手,安慰她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一次虽然是智取,但是也冒了极大的危险。万一突厥人及时回过神,你就会凶多吉少。好了,不要再推脱了,再说,你现在和离了,正要如此,才能让那些臭男人不敢随便打你的主意。”说着,还对杜恒霜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杜恒霜明白过来,讪讪地笑了笑,松开拉着平乐公主的手,道:“既如此,我都听公主的。”
“这就对了。你就在这里等好消息吧。”平乐公主笑着拍拍她的手,带着柴家人离开杜恒霜住的客院,回去写奏章去了。
没过多久,来自秦州城的八百里加急军情又送到了长安城。
这一次,却不是求援的信,而是大破突厥,并且让突厥可汗毙命于大齐的大捷!
“大捷!大捷!秦州大捷!”骑着快马,日夜不停奔跑的送信人从长安南城风驰电掣般闯入长安城。
正在城门口站岗的萧士及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已经冲向内城的快马和送信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跟他一起守门的老护军也瞪大眼睛,惊喜地道:“难道秦州之围已经解了?!哈哈,平乐公主真是了不起!不愧是我大齐的公主!”
萧士及一愣,问道:“何以见得是平乐公主?”
那老护军一拍大腿,道:“难道不是?你想啊,霍国公已经是重伤在身,秦州城还不得靠平乐公主?”
“难道柴家没有别的男人了?”萧士及淡淡地皱了眉,居然要靠女人破敌,这柴家男人也太不是男人了吧?!
老护军挠了挠头,也有些不确定:“哦,也对,也许吧。”说着,还是踮着脚,张着脖子往那信使消失的地方看去。
很快,太极殿内,正在上朝的永昌帝和朝臣一起听那信使回报这一次的秦州大捷。
“什么?!原柱国侯夫人杜恒霜单人独骑,领万马冲击突厥金狼铁骑,踩死五千金狼铁骑,并且一箭射死突厥处罗可汗?!——你再说一遍?!那柴家呢?柴家男人都在哪里?!”永昌帝在宝座上唰地一声站起来,失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