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邢思思的脸上立时充满了失落:“怎么会……”
她从记事起,就住在那山门里。
不知道爹娘是谁,也不知道那里到底是哪里。
她身子不好,时常生病,隔山差五的,大师就会准备药给她喝。
渐渐地,大了点。五六岁的时候,因为开始识字,知道了爹与娘,她便拉着大师询问,自己的爹娘。大师丢给了她一摞子帛书,她费劲地学着字,慢慢地读懂了那些信,她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山门里,因为她得治病。
爹爹的书信里,告诉她她生下来身子就不好。有娘胎里带来的病,只能在这里才能治疗存活,到她病好的差不多时,他就会来接她。
之后的日子,她就一直待在山门里,与这爹爹一封封书信往来着。
她会问起娘。爹爹就会讲她娘如何的美,如何的贤惠,更会给她讲许多许多的江湖趣事,她就这样一直过到现在,如今爹爹来了。却告诉她娘早都不在了,这让她自然是没想到的。
“什么时候的事?我娘她,怎么了?”失落与惊讶里,她轻声问着,眼里不免有些悲伤。
刑天看着女儿乖巧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今天是你的生辰,咱们不说这个,说开心的事……”
“不!”邢思思虽然看起来孱弱乖巧,如一只初生的小猫一般较弱,但此刻她却坚持着,双眼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爹爹:“爹爹你就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刑天抿了下唇,轻叹了一口气:“你娘生下你一年后,就害病……去了。”
“害病?”邢思思的眉轻蹙。
“嗯。”刑天轻轻应了一声没再详说,反而是自己转头看向车窗外披着霞光一切,似是追忆着当年的诸多往事。
邢思思看着父亲那充满着唏嘘的面容,唇抿着,没敢吭声,但手一直和父亲的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马车外,苍蕴骑着马儿随行着这辆马车的同时也将车内的对话听的是一清二楚。
病故?师娘哪里是病故啊!师父撒这样的谎,恐怕是不想让她知道太多事而无故伤心吧。
……
一路慢行,终于在六月的时候,一行人到了雪山脚下。
如今是炎炎夏日,山脚下都难得有些凉爽的劲儿再不是寒气逼人,可为怕邢思思冻着,刑天还是给她穿戴上了厚厚的裘皮袍子。
“这一路,爹就不牵着你了,由他牵着吧!他练的功夫属火的,定能帮你驱寒。”刑天说着把女儿的手牵着递到苍蕴面前,苍蕴并未任何停顿就自然的将她的手牵过,当即邢思思羞涩低头,刑天则是满意的笑着迈步向前。
苍蕴没有扭捏与迟缓,他自己的功夫是什么情况,他心里有数,邢思思生下来的,就是落了娘胎里的病,心脉极弱,这样的寒气,她根本承受不住,所以来到雪山脚下时,他早已料到师父会怎样的安排。
三人向着雪山前行,刑天一路在前,刻意的为自己的女儿与苍蕴留下些许空间,增进彼此的情感。
相距着五米之距的后面,苍蕴一面舒缓的运着自己的内力为邢思思过渡温暖,一面带着她步步向前--邢思思落在她身后一步,眼几乎就盯着他,而他仿若不察,只是一直的往前走。
越往上,雪越发的厚,从埋过履缘到埋住半截小腿,邢思思这个体弱的,根本没练过武功的女子是越走越慢。越走越费力,渐渐地,人也气喘吁吁,面色有些发白。
“我背你走吧!”苍蕴忽然站住了脚步。身子直接蹲在了邢思思的身前。
邢思思闻言当即愣住,下意识的向前看了一眼,便看到回头的父亲允许的点头,她眨眨眼后,红着脸的趴上了她的背。
作为女儿家的娇羞,她知道这是羞人的事,可一来,父亲将苍蕴已订为了她的未来夫婿,且又此刻准许,二来。则是她真的没什么力气了,毕竟那牵着的手传来的暖意能为她驱走寒冷,却给不了她充沛的体力。
所以她趴了上去,乖巧不言的由着他背着一路在风雪里前进,耳中虽然是呼啦啦的风雪声。却莫名的觉得自己特别温暖。
慢慢地,她抬着的脑袋渐渐下垂,终是枕靠在了他的背上,苍白的小脸此时泛着淡淡的粉色,若桃花盛开一般。
而此刻背着他的苍蕴,眉微微蹙了一下后,极快的散去。依然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在专心赶路。
刑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苍蕴,嘴角浮着满意的笑容:这小子的性子还是那么冷,不过,他只要能对思思好,那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