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儿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卿海越看眼里越是激动,短短的两年时间,他那个捧在手里,终日只知道族中事物的长孙,如今竟然……
“三爷爷,天下大势,总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这谁也逃不掉。如今七国内,咱们南昭一场战乱,看似得了机会休生养息,但周边之国,又岂会不抓紧时候?所以,我嫁去东硕,先给南昭拉个靠山,让西梁不能下手,但似接壤的侯楚,却必须得先拿下,毕竟他早已盯上了南昭……”
秦芳低声言语着:“所以大少爷身在侯楚之地,花了两年时间,摸清了许多的情况,这才能让我们在这一次的清君侧里,没有被叶正乐和侯楚国给吃掉,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意思着,我离开后,卿家你就继续掌着,先配合陛下恢复咱们南昭的安定,而后嘛……”
“等到枫儿抓住机会,我们卿家再过去反吃了他?”
卿海一把阅历放在那里,帛书翻看了一来回,这心里也有了数。
“没错,卿家未来要保自身的安危,必须有所仰仗,而大少爷把事情做的好,将来咱们能把侯楚吃下来,他就是身有大功的人,回来做上卿家族长之位,也不会有人反对的。”
这是秦芳的构想,毕竟她总觉得卿家必须得有自己的价值,虽然说苍蕴之后放开了卿家,但她明白,卿家是根本不可能存续在江山之外的--这就是江湖,你逃不开,你总是身在其中。
所以,她想给卿家一些自持,何况将来她走后,卿家还能不能如他所言的安乐着,她根本不知道,未免将来她走了,真的卿欢回来面对卿家的生存犯难,她很花心思的给卿家想了这条路出来。
那就是她得把侯楚吃掉,而原本这是卿枫和卿家的一场单独配合,但因为苍蕴的放手,她也很不客气的利用了苍蕴手中的剑盟关系。
毕竟这种事情,她也没可能完全脱离了苍蕴的关注的,还不如洒脱一些,该用的时候用。
至于将来……
她都不在这里了,又关她什么事呢?
“为什么?”看着如此不贪恋族长之位,甚至还为了卿枫归来以及卿家未来安排诸多的大小姐那一脸的淡定,卿海觉得自己有些不懂,不懂她何以如此大气,更不懂她为何愿意这么牺牲自己去做一个什么妃子,他记得她可是不屑当年太子侧妃的。
秦芳笑了一下:“别问了,我有我的……梦想。”
她说的一派轻松,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很快,她就要丢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到东硕去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哎,苍蕴,但愿我嫁过去的时候,你别生出别的事来!
……
“阿嚏!”苍蕴在客栈里打了个喷嚏,看了看这外面略感燥热的夜晚,低下头,再次揉了揉手中的帛书。
卿家大小姐卿欢要和亲去东硕的消息,他从一出谷时,就收到了。
但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甚至连一个字眼都没有给秦芳解释,只因为这个时候,他必须和秦芳少一些接触--如此才能保护她的安全。
“蕴儿!”耳中传来一声轻唤,苍蕴快速的收起了那帛书,起身去了隔壁的屋子,一进门就看到师父手背在身后,立在窗前眺望着远处那座巍峨高山。
“师父有何吩咐。”苍蕴站在刑天的身后恭敬而问,那双背在身后的手,指尖微微搓了一下。
“这两年,你几乎全部都留在卿家族地上,怎么,那丫头,真入了你的眼吗?”师父的声音看似轻声询问,透着一份亲近的小意,如同闲聊一样,可苍蕴却知道师父是在意的,否则他根本不会问。
“卿家铁骑是徒儿需要的利刃,扶她上位将她控制在手中,这是必须的。”苍蕴说的是一本正经,即便是在师父的身后,脸上也不敢泄露出一丝的温情。
“只是如此吗?”
“只是如此。”
听着徒儿不假思索的回答,刑天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要的,我给你,我要的,你也明白!思思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你师父我这一生唯一可以看重的了,所以,你要怎么猎着天下,我不管也不问,因为这天下是你与我女儿共掌的,至于别的……”
“师父放心,徒儿不曾忘记誓言!”苍蕴一派不苟之色,看的刑天点了点头:“你记得就好!我知道你是个无情的人,所以不管你锦上添花娶多少妾,也不管你是不是以情控人,我只希望你明白,你的妻子只能是思思,且你的心里不能喜欢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