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看着卿云的背影,眨了下眼。随即扭头看向敖卓。冲他一笑:“谢谢你的守信。放心,我记得。”
用暗语告诉他,自己明白得补偿他什么后。秦芳直接看向了那个一直看着自己,沉默许久的卿枫。
“你好。我是卿欢,卿岳的嫡长女。”秦芳一脸大方,似乎没被卿云的话给扰出一丝难堪。
“卿枫,三房长孙。”卿枫波澜不惊的说着,眼翘望着秦芳,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很抱歉,我这个时候才出来,实在是打回来起,就听闻大少爷您是如何的深的族人的爱戴,便不由的想,若你真真儿合适,我父亲给我的族令,我也许可以放心的交给你……但……”
秦芳说着叹了一口气:“你挺让我失望的。”
卿枫的眼微微一眯:“卿枫乃卿家族人,只想尽最大的可能护卫着卿家,卿家族长之位并不敢觊觎,但大小姐说失望,不知卿枫哪里做的不好?”
“不察,不清,不人。”秦芳字字清晰的慢慢吐出了这六个字,每个词出来,卿枫的脸上便多一抹不悦。
“大小姐这三个词,卿枫不懂。”卿枫的眼里此时已有了一抹隐怒之色。
他虽然没想到带着族令离开的卿欢会冒出来,也没想到卿云姑姑竟然对大小姐做下了那样的事,但那都是他身边的家人,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
他固然震惊与不齿他们的行为,也生气他们如此的不相信自己而乱来,可是现在,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丫头这么轻视的吐出三个听来完全不靠谱的罪名,他有一种被迁怒,被侮辱的感觉,登时有些怒火在心中腾起。
“怎么,大少爷觉得我冤枉你了吗?”秦芳说着依然走到了卿枫的面前,她虽然比他矮,说话要扬着头,但她此刻的眼神和气势却并不怯。
“你虽然是今晨踏月归家,可我到底是失踪不见,还是自行离开,你都不去了解,弄明白,你这不是不察又是什么?”
“我是大小姐,是长房的嫡长女,更是族长的嫡长女,我虽为女流之辈,却手持族令而归,纵然你比我年长,可我也是宗主之身,排在你之上,从我出现到现在,你又对我行礼吗?对我尊崇吗?还要我主动与你招呼,呵,堂堂卿家大少爷连尊卑都分不清楚,这不是‘不清’又是什么?”
“至于不人,一个自持样样都比我好的大少爷,在听到别人说我比你强时,你怒极,认为是受了侮辱,可当你听到别人为你做错事而受刑罚时,却没站出来为她求恕一句,你这样的把自己撇的是干干净净了,可毫无勇气,毫无一个人应有的感恩与血性,你觉得自己还算个人吗?”
“你!”卿枫强压下的怒气在这一瞬间彻底的爆发开来。
不察?他只是发现大小姐不在,族令不在,看到祖父与祖母表情的难堪,就隐隐想到发生了什么,而知趣的不去问-因为问了,他就必须要做选择,他宁可喊累的休憩装傻不去碰他,已确保自身不沾半点污泥。
不清?他为什么要清?自小他努力刻苦,目标就是卿家的族长。他知道长房厉害,可他更知道长房膝下只有一子,年纪尚小且有些无成,至于那两位小姐,一位性子弱的要嫁进宫闱为太子妃,一位则是娇奢无知,根本就没有可能去做什么卿家的族长,而现在,大小姐跑了回来,不做太子妃的想当族长,就凭她?
他怎么可能恭敬的低头认她?纵然她的血脉身份摆在那里。但族长已经被流放,自身难保,这个大好时机的节骨眼上,他再不抓紧机会上位。反而去把族长之位拱手想让,他岂不是也太辜负自己这些年的付出了?
不人?
卿枫咬着牙。
他猜想到的是,是不是他们软禁了大小姐,夺了她上位的可能。却没想到竟然是卿云来了个弑杀。
这是大逆的行为,这是违背了族规的,尽管听起来是为他好,可是,他不敢站出来为她辩护,因为他要自己完美,他要自己一身干干净净的,才能完美无瑕的成为族长的最佳人选。
可是,这个冒出来的大小姐。这个本该性子弱的连说话都脸红的大小姐。竟然用这六个字将他讽刺斥责到一身泥污。
不察不清还不够。竟然说他不是人?他,岂能不火大?
“你凭什么教训我?”卿枫此刻已经完全丢弃了他伪装的那份完美,因为此刻他所有的小心控制已经在大小姐的一串斥责里。便成了他的错。
秦芳亮了亮手里的族令:“凭它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