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闹出这么一事来,不管什么理由,都是打了葛家的脸,卿家不愿和葛家结怨,故而带着卿岳上门赔罪不说,更最后把葛大小姐转而许给了二房---这也是为了保住葛家脸面退而求其次的办法。
解决了葛家的事之后,卿家自然筹备婚礼,可那女子丢下那么一句话就走了,卿家从头到尾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问到卿岳,卿岳也只说自己问过一次,那女子说,可以叫她阿元,至于姑娘下榻的地儿,他不知。
老族长彻底无语,只叫着荒唐却还是让人一通筹备。
十天时间,实在太短,毕竟大多的婚礼筹备都是最少半年计的。
所幸的是,卿家家业丰盛名头也旺,操持起来诸多方便,又加之满都城早在流言里知晓了他们两个的事,皇上也听来觉得热闹有趣,还帮衬了一把,所以十天到的时候,卿家总算什么都备齐了,可没有阿元的落脚点,去哪里迎亲却是个问题。
就在那个叫人感到一切都没着没落的第十一日,老族长还在和卿岳谈及这所谓的阿元姑娘是不是人家来找卿家麻烦想出的玩笑手段时,阿元上门了。
依然是那头劣马,但马头上给绑了一朵红绸大花,马背上阿元穿着一身红色嫁衣,虽然简单到毫无华丽之色,可配上她那本就美极了的容颜,依然让她显得美艳无比。
单人匹马,别说嫁妆了,连个喜娘都没有。
无有凤冠,无有盖头,只着着一身红衣的阿元再次掏出那个让人看见就烦躁的布口袋来,也再一次的往卿家府门上丢铜板。
“你就不能好好的叫门传话吗?”卿岳立在府门口,看着一地儿的铜板,脸上似有怒气,偏眼里又漾着喜色。
“还剩下十来个铜板,不用了多浪费。”阿元说着竟冲他一笑,这是他们相识来,她第二次笑。
好嘛!五两银子的路费,人家换成五千个铜板,隔三岔五的砸了快一个月!
卿岳当时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女子却笑着说到:“我的凤冠呢,盖头呢?”
“都准备好了,就连嫁衣,也准备了。”卿岳说着向她伸出了手,女子下马一面走向他一面言语:“嫁衣就不必了,本姑娘出嫁只穿自己做的。”话语落下时,她的手已经和他的手相牵,那一刻站在一边的胡老头,只觉得两人有种像似早已在一起多年的感觉。
新娘子自己送上了门。卿家省却了迎亲的步骤,便干脆再门口放起了鞭炮。
阿元在府中带上了凤冠,罩上了盖头,在宾客们的道喜声里和卿岳拜了堂。
是夜,老族长不知道是喜是伤,反正喝的酩酊大醉。
以胡老头为首的一帮侍从凑着闲趣跑去听房,却没想到看到的是喜房内的窗影上,新郎和新娘竟在屋内打架。
众人心惊,以为出了什么差错事端,纷纷凑到近前。结果听到的话。却让他们个个面面相觑。
“凭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娘子,这婚后的事,自然是听我的。”
“夫君不是道理,拳头才是道理。要我听你的?行啊,打赢我就是!”
于是众人明白了,他们的大夫人完全就是打架热衷者。
“后来谁赢了?”秦芳很好奇,胡老头却是脸上再次出现那尴尬的笑:“不知道,他们打着打着就打到外面来,我们这几个听房的,全被故大夫人踹飞了,谁知道是谁赢了。”
“啊?那后来是我爹听我娘的,还是我娘听我爹的?”秦芳下意识的想要个答案。可胡老头却摇摇头:“这不好说,反正记得大夫人在怀上你之前,经常和族长打架的,好像他们只要意见不一致,就会打。谁赢了听谁的吧!”
秦芳咧了下嘴:“谁赢的多?”
胡老头看她一眼:“十有九次都是你娘赢。”
秦芳抬手捂脸遮住了她很不厚道的笑。
对于这段曾经的故事,卿欢是一无所知的。
整个府上的人对姜氏的讳莫如深,秦芳起初只以为是那个北武长公主的身份,现在看来,应该还有这位太过霸气的生活方式,冲击了这个三从四德的时代标准。
不过不管她娘的彪悍是不是被人们接受,她这个穿越者听来,虽然觉得卿岳挺苦逼的,但又内心却充盈着一种温暖的幸福。
谁说爱情就一定是温文尔雅相敬如宾?
似他们这样恣意鲜明的在一起,也许卿岳每次的输,都是心甘情愿也未可知。
“她真的挺厉害的,对谁都一样,上到老族长,下到我们这些侍者家丁,她都是一样的……用拳头说话。”胡老头的言语到底是客气与委婉的,可依然掩不住唏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