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哪两个要求?”
“太后救治成功后,一请皇上赦免我父亲的罪过,许他告老还乡;二嘛,请皇上保我卿家不被太后定仇屠戮!两者只要答应,卿欢便前往!”
秦芳一派忠臣义士的模样,提出的要求其实也不算难,她甚至没有说若不答应会怎样的话,反正她相信南宫瑞懂得起。
南宫瑞的确懂的起,他只要有一个不答应,卿欢或许会照去,但耽误的时间久远些,受罪的便是他的母后,所以他也不会去问那些无意义的废话,而是看着她略微沉吟了一下说到:“第一个,不难,朕当初就许过你的,只是……”
“皇上,还是不要提那些了吧!”秦芳立刻推了话题,南宫瑞抿了一下唇继续说到:“第二个嘛,母后对盛家仇恨也不是那么轻易能放的,但是你这次寻药救她,朕相信她也会明白你的好,日后,朕会护着你们卿家也就是了。”
南宫瑞放了这样的话出来,等于就是答应了,当下秦芳谢恩起身,自然是痛楚一把做够本份,南宫瑞立刻伸手来扶,将她搀起。
“皇上,这香太后若发作了,就点上一根吧!”秦芳借口拿香再次逃离了他的搀扶:“我只有这么些,是少了点,但能撑一日是一日。”
话都到了这份上了,南宫瑞也明白这事耽误不得。
当下秦芳借口休息便告退而去,南宫瑞看着她艰难挪步的样子,沉吟了片刻后,招来了秉笔太监下了旨意。
于是两日后,秦芳摇身一变成为了为太后祈福的人被派往考岚山山脚下的福运寺。
当然为了照顾她的伤病身子,也为了让这个借口看起来更真,皇家不但派了八抬大轿来送她出城上路,更有数十位亲随举牌打伞的罗列两侧。
按照仪式耗了半个时辰后,终于秦芳坐着皇家的八抬大轿出了都城。
躺在宽大的轿子里,装伤残的秦芳一脸得意的看着郑瑜:“怎样?我没骗你吧?”
郑瑜一脸大小姐英明的表情轻声言语:“没有,小姐果然料事如神。”
听到这样的赞扬,秦芳也不免脸上有些得瑟,只是下一句郑瑜就不客气的嘟囔道:“不过,除此之外也多了一队近身侍卫呢!”
秦芳立时脸上得瑟的笑就有些悻悻。
皇上不知道是怕她出意外呢,还是怕她给跑了,总之非常大方的派了一队都城禁卫军随行,约百人不说,带头的还是秦芳的熟人--赵毅之赵统领。
“车道山前必有路,我慢慢想折。”秦芳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来:“反正这一路走的也慢,不着急!”
郑瑜见她这样说了。当下自然不再多嘴挤兑,反而是看了一眼睡在马车里的明仔,陷入了沉思。
而大轿子内伺候在旁的素手什么也没说,仿若没听到两人的对话一般。
“收列!”一声高音的呐喊响起,说明着队伍已经彻底的离开了都城,于是繁琐的议程就会收起来,不然真照这种速度,只怕半年才能走到考岚山了。
秦芳听着外面的动静,伸手拨开了轿床的帘子看向了那身后已经有些距离的都城高墙。
别了,都城。别了。卿王府!
今日我离开。只为卿家的崛起,他日我定带着卿家的铁骑踏进着南昭都城,一雪卿家所背之耻,以正卿家铮铮铁骨!
别了。沈二娘,愿你早日觅得两人得个好归宿。
别了,韩文佩,做个富贵闲人挺好,就冲你那份心智,也许在未来,这南昭还有你重获光耀的一天!
“在看什么?”忽而,耳中传来问话,秦芳转头就看到了身穿重甲的赵毅之瞧望着自己。
他骑着马。不知几时已从队伍的领头者退到了她的轿旁。
“我在想,我爹当年每次为南昭率兵出征离开这座都城时,是何心境?”秦芳轻声言语着看他一眼:“是否会想过,有一日他要身背木枷,脚挂镣铐的从这座他为之奉献了青春和一切的都城里离开。”
她说完。不等赵毅之回答,就放下了轿帘。
一滴泪毫无预兆的从她的眼眶里淌落了下来。
悲伤,唏嘘,百感交集,在这一刻让她不由的落泪,只因为在那一瞬,她感觉到了一个把心和毕生精力奉献给了国家的人,却被这国家给抛弃。
背叛。
来自君王的背叛。
如刀扎在父亲的背脊,也如刀扎在了她的心头。
南昭!纵使我不是真的卿欢,纵使我知道君为臣父,但你的建成,有卿家烈烈忠骨之血,有忠臣义士为你奉献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