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蕴看她一眼,伸手抓过去了筷子与饭碗,便是捧在手里开餐了。
她不止一次的和苍蕴对上,今日中午还一起和他共同用过餐饭,那一举一动都是举止优雅,叫人无可挑剔。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就坐在她的面前,再不是举止优雅的仙人模样,反而似个饿狼一样,狠狠地把饭菜往嘴里扒拉。
这种毫无形象可言的举动,叫秦芳隐隐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是,褪下面具了吗?
可是,在什么人的面前才会褪下面具呢?
心,莫名的慌张了起来,她有点不敢看他,而他却狼吐虎咽般的把她剩下的饭菜一扫而光。
而后他捧起了那碗她还没动过的汤送到她的唇边,冲她一笑:“一家一半,快点!”
秦芳的唇扭了扭,鼻头竟有些怪怪地酸楚。
“快点,天要亮了,我该出发了。”他催促着,话语是急躁的,音调却偏又是柔的。
秦芳张开了口,就着他送到嘴边的汤碗喝了两口,而后便看着他。
“够了?”他问着,她点了下头,立时他把剩下的汤也倒进了肚子里。
放下了碗,他捉着帕子擦了嘴,而后看了她一眼:“我会在东硕等你!”
秦芳点了一下头,苍蕴便起身就往外走,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着她:“如果你真的当自己是根草,那要记得,每天看天上的星。”
他说完就走了出去,秦芳一愣,快步的追了出去。
“喂!”一声轻喝,那个走到院中已经上了房的男人回头看向了她:“什么?”
“你要把假变成真吗?”秦芳攥着拳头看着他询问。
“我名声反正都已经为你尽失,假作真,又有何不可?”他说着冲她一笑:“下次见面,可不许叫我喂,你知道。该叫我什么!”
说罢,他转了身,飞纵而去,而天边最后的黑暗已经开始泛白。
秦芳抿着唇立在院中,有些恍惚。
这是怎么个意思?
难道这家伙真要和我在一起?
他,他刚才,那算是表白吗?
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很乱,更难以置信。
秦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立在院中,看着天慢慢变白。看着旭日东升。
……
苍蕴走了。以极为低调的方式。说着要去处理剑盟的事而清晨出城往东硕去,似乎皇家从头到尾都没动一下。
两个时辰后,东硕圣女说要去北武甄选参加才辩大会的人,而辞别了南昭之皇。在南昭许多官员的送别中,率领着她那碧波荡漾的朝团离开了南昭的都城,怎么都比苍蕴的离开有动静多了。
秦芳一个人躺在屋里的床上,两眼呆呆地看着床张顶端,而她的手里,一边是一个有“苍”字的玉佩,一个则是那个刻着“苍狼”的印。
午时刚过,宫里就来了人宣她进宫,秦芳收起了东西。装着伤号,带着药箱由着皇家的马车载去了宫中,直送到了太后的宫苑里。
“你可来了!”刚进宫苑,张太医就一脸救星来了的表情冲到了秦芳跟前:“太后昨天不是给治好了吗?怎么今个儿又,又闹上了?”
秦芳没有答话。而是皱着眉头看向了不时发出嘈杂乱音的大殿,而后才一步步地慢慢往大殿那边挪。
看着秦芳一派忧愁的模样,张太医有点不安的紧张,因为自从遇上这位,每次看到的都是这个女人冷静专注的救治,像这样愁而不言的状态,他还是第一次见。
“惠郡主,你,你能给老夫,一个底儿吗?”张太医的声音有了一些颤抖。
也不怪他如此不安,因为太后的情况,他从未见过,而不管他怎么找,都不能从她的脉象里捕捉到一丝头绪。
秦芳看了他一眼:“太后的病,我说不得。”
丢出这么一句话,她迈步到了殿门口冲着太监言语:“卿欢已到,还请公公通传。”
太监看着她一路慢慢晃过来,早就进去知会过了,所以听到秦芳开口立刻言语:“哎呦郡主,您快进去吧,皇上都宣了几道了。”
秦芳应了一声,依然做着痛楚费劲儿的模样慢慢的进了殿。
一进去,就听到太后那叫人脸红的呻/吟声,她下意识的抬了头,便看到,太后竟然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床上,而屋内,跪着两个衣衫不整的小太监在瑟瑟发抖,至于南宫瑞,则是一脸焦躁神情的扶额坐在桌边。
“皇上,卿欢……”
“你来了!”一听到秦芳的声音,南宫瑞立刻起身直奔她得跟前:“哎呀,你可来了,母后怎么好好地,正午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