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中招了吧,嗯……好像,被下了药……”逃离里宫阙的事实,让她的心头散出一丝松懈,而松懈产生的刹那间,怀抱的舒适,贴近的身躯,还有他低头轻问时扑面的呼吸,则让她体内的躁动不安在膨胀,在发酵。
她甚至本能的将他的脖颈搂的更紧,而提及了药这个字,秦芳发现觉得脑袋里的莫妮卡在渐渐模糊,仿若那些旧时的记忆已经开始不困扰她了。
“催/情药吗?”感觉到她更加贴近的举止,再看着她红红的面颊,他已然了解了她的情况。
“嗯,应该……是的……”秦芳的声音有了嘶哑,身子更在他的怀抱里轻蹭:“唉,我好热……带我去找水,我需要,凉一些……”
“知道,我马上带你到卿王府,我会叫人给你准备水……”
“那儿!”忽然秦芳的眼里掠过了一片水色,她像是被召唤了一般,兴奋而激动的指着那片水色:“在那儿,那里有水,有水!”
“我知道那里有水。”苍蕴瞥了那边一眼:“那是泾河,怎么会没水呢!”
“我要去那里!”秦芳说着竟分出一只手朝着那边空抓,而她身子跟着的前倾。让飞纵的苍蕴差点失去平衡,不得不狼狈的拣了处屋檐先立住。
“别闹了好不好,那是河!我这就带你回去泡澡……”他无奈地说着。试图将她转背到背后,免得她在这么胡来。可是。秦芳却像是听不见他的话,不但完全不配合的他的举动,还直勾勾的盯着那条河,甩开他的臂膀,自己就要迈步往那里去。
可是,他们站的不是平地,是屋檐的立角。秦芳这一步迈出,就是踏空,苍蕴眼看她要掉下去,身子一拉一个扭转。啪的一下两人就狼狈的摔在了地上,而他给她做了垫底。
“水,我要去那里……”跌在苍蕴怀里的秦芳,完全没摔到,她立时就趴起来要往前去。而摔在地上的苍蕴,虽然不至于被这点高度给伤到,但,他几时这么狼狈过?
有些脸臊的四处扫看了一眼,发现正好没什么人。便赶紧地起身拍了两下身上沾的灰,而后急忙地抓上了向前踉跄而冲的秦芳:“那里是河啊!”
“我要去,水,我要去!”秦芳对于苍蕴扯臂的阻碍,感到烦躁,她试图甩开他的臂膀,但此时的她根本做不到,而她整个人就像百爪挠心一般,急的她是扭身加跺脚:“快放开我,快,我要去那里,我需要水,水……”
“可那是河……”
“我热……我好热……我需要水……”秦芳甩不开苍蕴的手,另一只手竟然就往她自己的肩头去抹,当衣领下滑,露出她肩头的瞬间,苍蕴伸手一把将她肩头的衣服扯回给她遮上:“好好好,去河边,行了吧!”
秦芳的脸上闪过一抹满足之色,随即张着嘴,似干渴的鱼儿般遥望着那条河。
苍蕴无奈的将秦芳再度抱起,直冲着泾河而去---没办法,他总不能在大街上看着她被药性催的宽衣解带吧?虽然他以风流自居,但,有多少是假象,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所以,她既然需要河水给她降温,他也只好先顺着她,反正,那里也比卿王府近些,而现在月还没上梢头,放花灯的人们应该还没到,他觉得还是有足够的时间给她降降温,换她多少能清醒一点,那么他也好带她回去,而不是在这里看着她对自己扭身央求--虽然她扭身的样子有些让他口干,但他并非趁人之危的小人。
而现在的秦芳,的确是不清醒的。
属于她的意识,就只有那片河水。
那属于水色的嶙峋光波,竟让她觉得似一股冰凉在召唤着她!而周身的热度,滚烫翻涌的,叫她恨不得一头扎进那片冰凉之中。
所以,被药性挟持的她,已经再度丧失了意识,她甚至看不清抱着她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狼狈,而没了心头最后的警惕,她已经彻底的成为了药性的俘虏。
“到了!”苍蕴带着秦芳到了河边,才低声说出这两个字,秦芳就从他的怀里挣扎着奔了出去,继而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河水里。
苍蕴看着她就这么跳进了河里,嘴微张了一下,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地怀抱,却觉得失去了那份柔软的滚烫,自己竟还有些留恋。
闭上嘴,扭了下嘴角,他摒除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抬头再去瞧望河水,但见河水翻涌着暗潮,滚滚向前,却没秦芳的身影。
“卿欢!”他当即发声唤她,可河面反射着斜阳的金光,过分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