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虽然我们之间这梁子是不可能消除的,但是一时半会儿的,大家也该各自消停才是,毕竟皇上应该是忙着巩固他的皇权,太后更得帮着他,这节骨眼上费时费力的和自己掐架,未免太分不清轻重了吧?
嗯,肯定不是皇上与太后,要不然南宫瑞先前就不会顺着自己去堵住小环的口,他到底也不是个愚蠢的人,可是,不是他们的话,又是谁呢?
秦芳转了转眼珠子,心里忽而想到了关联:公主的生辰八字,除开他们,还会知道的人不就是太医吗?毕竟宫中产子。太医们必当留守的,何况对方还是皇后娘娘,公主几时落地,他们焉能不知?
霎那间。秦芳就想到了谭太医,毕竟几日前在院中突然遇到了他,她当时就有所提防,只是没找到什么东西而已,而现在看来,他八成是做了手脚。趁着自己忙着制药塞了东西进来,又或者干脆就是让小环去安放……
等等,小环可是公主的人啊,公主出事,她横竖都要受罚的,怎么会愿意让自己陷入这等境地……
“停!”就在秦芳寻思的时候,太监的公鸭嗓子响了起来,让她当即关注,便见到叫停的太监向那小环凑了一步,随即伸手摸上了她的鼻息。继而转身冲着殿内言语:“启禀皇上,宫女小环已经昏厥过去,咱们是打还是不打了?”
“打!”南宫瑞见秦芳始终不曾有半点心疼之色,便不自觉的有种和她对耗的感觉,闻听人只是昏厥,想都不想就说打。于是太监退开一步,那两个人此时又抡起脊仗准备打下去,偏此时秦芳突然出声喝止:“住手!”
一句话闪的抡杖的太监打了个闪,差点把自己带得扑去地上,踉跄收住回头,就看到秦芳已经迈步往殿外来,而此时殿内的皇上发了话:“怎么,惠郡主终于心软了吗?”
秦芳回头看向南宫瑞:“皇上误会了,卿欢喊这一声住手,与是否心软可无关。”
“哦?那你这是……”
“皇上。我只想确认一事。”秦芳说着转身快步到了小环的身边,先是伸手抓上了她的手腕,而后便是伸手扒拉开她的双腿,立时小环腿部的内侧顺着裤管蔓延出一条长长的血迹来,竟是黑红中包着血块。
“你到底要确认什么?”南宫瑞此时已经走到了殿门前。问出话来,就看到了小环那下身流淌的血水,但他并没看出什么来,只是扫她一眼就把目光落在了秦芳的身上。
“我想知道到底是谁要如此陷害我。”秦芳说着站直了身子,目光中竟有着一抹怜色。
这一抹怜色让南宫瑞心底翻起胜利的喜悦,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渴求着在和她相对的每时每刻都能找到当初那种凌驾与掌控的感觉,他仿若是习惯了她的怯懦,她的乖顺,她的服从与忍受,而现在的她,自从大婚之日起,就不在他的掌控中,一次次的对抗不说,还总是让他有种挫败感,让他觉得自己都不如她那般傲骨铮铮。
所以这一刻,看到怜色,他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自信一般,当即声音都轻快了一些:“哦?那你可有头绪?”
秦芳没有说话,此时她虽有了方向,却不会说,因为她可不想打草惊蛇。
“看来,你似乎没有答案。”见她不说话,南宫瑞的下巴更高抬了一些:“那现在,还要打下去吗?”
秦芳闻言转身冲着南宫瑞一个欠身:“皇上之问,卿欢答不了,赏与罚是您评断的事,卿欢不敢插言。”
“那就是打了?”南宫瑞微微挑了眉,期待着秦芳的答案,可秦芳却是一声不吭,完全不给他答案,立时他心里刚刚有得那点愉悦便当即消散,当下低声沉到:“继续打!”
三个字出来,太监们继续干活,一声声让人背后发寒的声音听得一旁守着的太监都有些两股颤颤,可是秦芳却毫无半点反应,让南宫瑞背在身后的手不由的捏得紧紧地。
“皇上,她,死了。”打了再有十来下后,小环的脑袋彻底的耷拉了下去,大太监眼瞅着人都没了气息一般才叫着停手上去试探,这一次,小环已然没气了。
南宫瑞阴着脸摆了一下手,立时几人连抬带拖的把人给弄了下去,而血水成滩之处,几个宫女太监的已经非常自觉的凑上来擦抹冲洗,立时那本来都已经被大家习惯了的血腥气再翻腾了几下,让南宫瑞都忍不住泛起一抹恶心来。
他伸手按压着胸口,抿着唇的让自己忍住,一侧眸看到的依然是秦芳那淡定的模样,这心里的挫败感再次上涌,霎那间连话都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