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当下扫了一眼这位错愕的表情,心知这位为何这么惊奇自己在这里当下说道:“你给公主熬得什么药啊?”问话中,也已经开始给公主的创口做全新的清理消毒。
“自然是清心去肝火的药啊。”小谭太医说着似有了定断一般:“这些日子,公主肝火旺盛是心有郁结,两下一冲的,激成了这样,我给她出这一剂是先给她疏导……”
“清心去肝火?”此时不等秦芳言语,姬流云就瞪了眼:“你是怎么给公主号脉的?她脉象不实,间有断续,血有毒,难道你没号出来?”
小谭太医一愣:“我,我怎么没号出来?这不是开药清毒吗?”
“火毒与风毒岂能混淆?”姬流云立时白了对方一眼:“我姬某是懒于救人,不敢称好,你倒是用药一点都不仔细,就不怕草菅人命?”
“你……”
“小谭太医!”此时秦芳却忽然开口:“我且问你,是你给公主早上换的药吧?”
“啊,对啊!”小谭太医当即转头看向秦芳:“怎么了?我可是按照你教下来的流程弄的!还有这药更是这位药王配的,你盯着我干嘛?”
“小环!谭太医换药时,这屋中谁在伺候?”秦芳盯着小谭太医却是高了嗓门厉声问话,问的屋中伺候的人等都是一愣,随即看向小环,那小环立刻作答:“回,回郡主的话。换药之时,我和轻菊在屋中伺候。”
“寸步不离吗?”
“是,啊,不,中间有给小谭太医拿过一次帕子出去过……”小环话音更落,另一个丫头跟了话出来:“奴婢给小谭太医沏过茶,在那边!”她说着指指倒茶的位置。挨着屋落的边沿。秦芳一看就明白,这丫头倒茶时,必然是背对着公主和太医的。
“你倒茶时,谭太医在做什么?”
“他正给公主换药……郡主。是谭太医叫奴婢沏茶奴婢才去的。”小丫头一看秦芳的面色不悦,就意识到自己只怕担责,当即一句话就想把自己给抹干净,但此时秦芳已经看向了小谭太医:“谭太医,你给公主换药时?这包裹草药的布巾是不是掉在了地上?”
小谭太医一愣,随即摇头摆手:“没没没,没有过的事。”
他否决的快,可眼里却有着慌色,秦芳一见就明白自己是猜对了。而此时。她也看到了小谭太医的手,当下是冲着他轻喝:“别动!”随即,她迅速的摘下了手套,一把抓了小谭太医的手,脸色阴沉的可怕:“你指甲如此长。内里还有这些黑乎乎的东西,我不是说过的嘛,伺候公主换药的人,指甲必须全部减掉,换药之前,还得洗手,而后才能带手套……”
秦芳说到这里猛然一顿,随即转头盯向那个叫轻菊的丫头:“太医给公主换药时,可曾带净手带了手套?”
“净手是有的,可是手套……”轻菊话没说出来,人倒是摇摇头。秦芳立时盯回了小谭太医:“我说公主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就细菌性急性败血症,你这脏手给公主换药,指甲里的污垢沾染草药造成污染不说,包巾落地,你也不换,拿起来就用来裹包……你,公主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看你怎么和皇上交代!”
秦芳说完松了他的手,冲着屋里的丫头太监轻喝:“还愣着做什么?小谭太医不净换药致使公主不适,还不赶紧把他拿下,难道你们要放了罪人吗?”
伺候的丫鬟太监都是什么人?一听秦芳的话,还能不赶紧动作?此时公主已经这般,上面自会问罪,找到了致祸之人,他们就有可能幸免于难,自是立刻把那小谭太医给簇拥着绑了起来,推搡到了门外,秦芳也干净的再度净手,带上手套,重新的为公主包扎。
“你的意思,是他的指甲里的东西导致了公主如此?”姬流云寻思了片刻,在秦芳给公主包头时轻声询问。
“人的指甲里,是藏污纳垢最厉害的地方,很多时候都清洗不干净的。”秦芳说着看了姬流云一眼:“我的手术能给病人解决的是当下的问题,但后期的护理更为重要,很多人手术走下来不会有事,反而是后期的护理中,死于并发症,这其中有八成的人是身体条件和感染所至,有两成都是死于护理不当,不洁。”
“所以公主的感染是因为他?”
“没错,因为半个月已经过去了,公主已经是完全脱离了危险期的,甚至,她自身的优渥条件让她调养的很成功,而且这里的环境基本上没有污染,这样的环境下,突发细菌性的败血症,只能是创口的不洁感染,也就是说,只能是这次的换药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