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诩忙接过话茬:“祖母,孙婿从无此意。孙婿病了这么久,阿宁要照顾儿女,撑着宫中内外,稳定局势,实在太过疲倦劳累。她回侯府小住一段时日,抛开所有烦心事,安心静养也是应该的。”
“劳烦祖母,还要为我和阿宁操心,实在令我心中惭愧。”
说着,郑重地抱拳行礼:“请祖母放心。从今日起,我再不让阿宁操心忙碌,更不会令她伤心难过。我会一心一意地待她好,让她此生活得幸福安宁。”
顾莞宁抬眼看着萧诩坚定的脸孔,目中浮起一丝暖意。
太夫人听得身心舒畅,愉悦之极,呵呵笑道:“你们夫妻两个好生过日子,祖母也能彻底放心了。”
对顾莞宁的拳拳之爱,全部写在眼底。
顾莞宁眼眶微热,萧诩也是一脸动容。
太夫人笑了起来:“罢了,你们夫妻两个早日回宫去吧!一个是天子,一个是中宫皇后,朝堂宫中少不得你们两个。”
顾莞宁不舍地说道:“祖母,我再陪你几日。”
太夫人嗔怪地看了过来:“已经住了三个月,我整日看你这张脸,早已看够了。快些回宫去!”
顾莞宁:“……”
竟被祖母嫌弃了!
萧诩忍住笑,恭敬地应道:“孙婿谨遵祖母之命,今日便带着阿宁回宫!”
……
天子驾临定北侯府,中午的家宴自是格外热闹。
顾海也特地赶回府。
家宴过后,太夫人特地将顾莞宁叫到了内室,低声轻问:“你心中的结可解了?”
顾莞宁微微红了脸,嗯了一声。
难得的小女儿情态,看得太夫人暗暗好笑,更多的却是欣慰:“当着皇上的面,我不便多说什么。如今只你我祖孙两人,我便独自叮嘱你几句。”
“你生性刚强,从不肯对任何人低头。受苦受累,也从不肯诉苦。你这性子,怕是改不了了。好在萧诩一心待你,愿意让着你宠着你……”
顾莞宁似想说什么。
太夫人瞄了顾莞宁一眼:“你扪心自问,这世上,还有哪个男子能这般待自己的妻子?别说他是九五之尊一朝天子,便是一个普通的公子哥,左拥右抱也是常有之事。谁肯任由妻子作威作福,爬到自己头上来?”
顾莞宁:“……”
哪有这么说自己孙女的!
你还是不是我的亲祖母!
顾莞宁的目中露出控诉之意。太夫人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罢了,我不啰嗦了。总之,你知道他待你的好便是。以后也好好待他。你们两个好生过日子,祖母便再也没什么遗憾了。”
顾莞宁眼眶一热,喊了一声祖母,将头靠在太夫人的肩上。
太夫人伸手揽住顾莞宁的肩膀,眼角也有些湿意。
宁姐儿,你吃了这么多苦。祖母岂会不心疼?好在苍天有眼,所有的苦难磨砺都成了过去。
祖母惟愿你一生平安喜乐,再无痛苦!
……
这一日下午,在侯府小住了三个月的顾莞宁,终于回了椒房殿。
阿娇姐弟四个,皆在椒房殿里翘首等候。
闵太后也一脸欢喜地等待着。
顾莞宁这一回府就是三个月,便是闵太后再有信心,也有些惴惴不安。
一时想着“莞宁不会一直住在顾家再不回宫了吧”,一时又想“便是念着几个孩子莞宁也一定会回来”,有时又暗暗发愁“若莞宁真是为了孩子回来和阿诩一直不冷不热地该怎生是好”。
总之,爱操心的闵太后这些日子寝食难安,头发都掉了一把。
好在儿子终于带着儿媳回来了。
一家人得以重新团聚,实在是值得高兴的事!
当萧诩和顾莞宁出现在眼前,闵太后健步如飞,竟是比孩子们的动作还快一步,一把拉住顾莞宁的手:“太好了!莞宁,你终于回宫了!你这些日子不在宫中,我这心里总惦记着。你这一回来,我的心也就踏实了。”
看着满面欢容的闵太后,顾莞宁不由得生出一丝愧疚:“都是儿媳任性,让母后也跟着操心劳累。”
闵太后不以为意地笑道:“这算什么操心劳累。难道还能及得上你一人独撑大局更累不成?”
然后,又瞪了萧诩一眼:“多亏你娶了个好媳妇。以后,你可得全心待莞宁。否则,我第一个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