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以为县衙要直接把人送州府去,让上面人处置,后来却不知怎么一折腾二折腾的,薛公公出面说和,允许他们自赎,花了一笔银子了事。
付子文这四个是让人家当枪使,拿钱办事,没弄清楚事qíng始末,甚至不知道雇主是谁,薛公公找过来求qíng,红尘也就顺口答应,没太在意。
事实上,她人单力薄的,也不打算真和擎天帮那种江湖帮派作对,就是不怕吧,要是天天让这等江湖人盯着,肯定要难受。
再说,上次敌人放火,可是连付子文一块儿烧的,这四个可满肚子怒气,大家都有共同的敌人了,完全可以改造成盟友,她自然是更乐意给个方便。
付子文名字很秀气,人也不完全就是个粗人,这次也是他主动请缨,说是要护送她过去,没准儿还能逮住那个过河拆桥的混蛋。
红尘也乐得捡几个便宜护卫,多有面子!
反正她提前有防备的话,也不怕付子文脑子抽筋反水。
马车速度很快,也没遇上想象中的阻拦,一转眼的工夫,就看见阑珊书院前面颇为阔朗的青石路。
今日正是考核之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道边叫卖的小贩也成群结队。
红尘没耽误时间,径直拎着篮子就进了考场,临走之前塞给付子文几两银子。
“随意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
付子文:……
他堂堂天下第一大帮的堂主啊,难道还缺钱?摇了摇头,他就大马金刀地戳在门口。
红尘是潇潇洒洒进去了。后面好些考生,进入考场之前,却先看到满脸横ròu,一身江湖习气的四个大汉!
监考的先生们都早在里头,自然看不见外面的qíng况,却忽然发现这次的考生们好些扶着墙进门,登时皱眉——胆子真小。这还没开考就紧张!
后来这批考生。好几个都因为面试时考官格外严厉,几乎吓得留下了心理yīn影,一路哭回家去的。从此视阑珊书院如虎。
红尘可不知道后面那些风波。
阑珊书院寻常的考核,考生们聚在一个大屋子里考试,像她这般参加最终考核的,却是独立的隔间。和科举取士时差不多,但环境要更恶劣些。木板间隔出来,连个顶儿都没有。
此时正是正午。
阳光一晒,又热又刺目。
院子里几棵杨树,树枝舞动。沙沙作响,若是有人仔细注意,一准儿能看见这些树枝活动了一下。
红尘头上就出现一小片yīn影。不至于完全遮住阳光,却是恰到好处。让她得到一个最为舒适的环境。
别人不是举着胳膊挡住眼睛,就是被晒得满头大汗,稍不注意汗水便把纸张打湿,她却清清慡慡,悠闲自在,幸好考生们的注意力都搁在考题上面,才没招来众怒。
第一场就是策论。
试卷发下,红尘打开看了看,登时扬眉,考题挺务实,直接就问大周该如何处理与其它三国的关系。
这可是个既容易写,又很难写好的题目。
如今四国并立,朝中上下恐怕不知道多少有识之士都关注国与国之间的问题。
可国家关系这种大命题,那是朝中人也要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不敢多说的,说错一句就了不得,外事哪来的小事儿!
他们一帮子正读书的毛孩子,除了些人尽皆知的东西,还能说出什么新鲜花样!
而且,答这个题,得了解山长的心思,才能答得好。
红尘却并不怵头,郭山长平日里的言语,那些爱八卦的花糙树木时常提,那位一直觉得大周将来必要一统四国,才能还天下太平,别看他整日读书做学问,却算是极为有进取心的人。
论到揣摩考官的心思,她绝对占据优势,而且对于这个题目,她也曾经很好奇,以前读书时,就拿出来和玉珏空间里的大能们讨论过,被灌输了一脑袋新鲜知识,都是以前想也没想过,细细思索,却极为有道理的东西。
昨天还刚读完一本某位大能虚构出来的书,讲的也是诸国混战,大体qíng况和大周面临的差不多,书中诸国,都有智谋超绝之人,详详细细,从各个侧面来分析。
想了想,打了个腹稿,在脑子里组织好文章,红尘就开始挥毫泼墨。
他们这个考场规模小,人数也少,却是最引人瞩目的,好几位考官,连那位山长都到这边溜溜达达。
好多考生还凝眉思索,红尘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始写,自然引人注目,山长也被吸引过来,走到附近扫了一眼,这一看,却站住不动,好半晌才抹了把额头,眼睛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