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怒之下,就扑过去扬起手冲着红尘的脸打过去。
刚一抬胳膊,罗娘抢先一步,一脚踹得他倒退了一步,猛地抱着肚子咳嗽起来。
客人们都回过神,急忙冲上前,拉胳膊的,抱脖子的,七手八脚拖着他出去。
这些一大早肯过来的,多为熟客,自然向着红尘,纷纷声援:“哪来的无耻之徒,看着面生得很。”
一问才知道,还是有本地的客人专门带他过来尝尝茶馆的新茶。带他来的,是杞县一位颇有些根底的茶商,叫陈庆,虽是商人,却好读书,也算是茶馆常客。
“红尘小姐千万别介意,他是锦城陆家的公子,家里也做茶叶生意,这次来杞县,是想看看有没有买卖可以做。”
陈庆苦笑,“早知道他xing子这么糟糕,我肯定不带他。”
他也是存了小心思,想让这位知道杞县野茶的真正风味,要说县里,尤其是苍青山上到有几处茶园出产的茶叶品质不错,但大家都是凑合着煮来喝,只有红尘这家茶馆,炒制烹煮的茶最香最特别,也因为新颖,最容易让人印象深刻。
不过,红尘的茶叶实在太少,就她自己动手制作,除了作为礼物分送亲朋好友,就是自家茶馆用一用,偶尔本地人能买到一点儿,到不会抢别人的生意,自然和县里的茶商没什么冲突,关系也处得可以,最起码面上是和和气气。
陈庆这会儿给人家带来了麻烦,心下不安。
红尘到不介意,笑了笑耸耸肩:“陈老爷还是考虑考虑,别和他做生意了,我觉得自己今天算得挺准,这家伙要倒霉。”
她这话不是糊弄人的,最近学习占卜之术,那些书灵先生们都说她天生有灵气,能看破万象,学这个那是如虎添翼,再说,她就是学得还一般般,怀里揣着两本古书,那都是经验丰富的主儿,说他家最近要家破人亡,就超不过一个月去。
红尘言之凿凿,做生意的最信这些,陈庆也是将信将疑,心里犯起嘀咕。
但陆家的生意做得大,要是达成合作,他们陈家说不定能把买卖做到锦城去,家里对这事儿挺重视,现在只凭红尘小姐一句话就说不做,未免有些不妥。
点一句就行了,红尘也没多劝。
罗娘那些姑娘回过神,便不怎么放在心里,反正像这种人,她们以前不知见过多少,到是这些客人心有不安,纷纷安抚:“这家伙没安好心,你们千万可放在心上,给自己添堵!”
因着她们的来历不好对人言,衙门那边也没四处宣扬,大部分人只当她们是外地逃难来的灾民,被红尘收容。
只是即便如此,一群女子出现在茶馆,正经的读书人自然守礼,却总有些流言蜚语,也有些像这陆家公子一样的男人动了歪心眼儿。
“都是些姑娘家,还是要小心门户,不如就多招几个可靠的人手看家护院。”
红尘笑了笑:“这是意外,以后不会发生了。”
她家里养着凶shòu呢,客人们多见不着,可也隐约听说过,真敢登门胡来的没几个。
应酬了几句,便招呼小猫他们招待客人,红尘看了看时间,正好到姑娘们听小莫讲大周朝注意事项的时候,不光是这些女孩子,连她自己也想听,就领着罗娘回去。
“别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闲杂事,你们自把你们该做得做好,比什么都qiáng。”
罗娘点了点头应了。
大周朝都有哪些名门,哪些世家,各大世家的当家人是谁,有什么兴趣爱好和忌讳,哪些人可以打jiāo道,哪些人不能得罪,各类朝野秘闻,哪一年都发生了什么大事件,有什么影响等等,都是应该了解的东西。
至少你想活得好,向上爬,这些东西就不能不知道。
她虽然有一辈子的经验,奈何当初不是在夏家长大的,别的夏家千金接受这种教育,都是从刚懂事时就开始,一直潜移默化,根本没人想到她也需要学习。
后来她没少在人际jiāo往中吃亏,也是吃了一次又一次的大亏,这才慢慢有了经验。
小莫却像是大家族jīng心培养起来的公子哥儿,不对,还不是普通子弟,怕只有正正经经的继承人才能像他一般,把这些东西都记在骨子里。
一过晌午,天还亮,书房就点起了两盏灯。
白板前的长凳上一早儿就坐满了人。
红尘没上前头去,站在后面,罗娘她们见了多少有些局促,却已经学会在课堂上老师不发话,便不能乱动,只是侧了侧身子算是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