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yù言又止,但这年轻人显然威严颇重,还是老老实实点头应下。
等他一走,年轻人却是四下看了看,一拐弯就走到后院,直奔西厢房,推开喊道:“母亲,母亲。”
“绪儿吗,什么事!”
帘子一撩开,内室走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老妇人,额头微微见汗,脸色略有些苍白。
“母亲,外面有人说是朝廷派来的,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东西的事儿!”
老妇皱眉,半晌一笑:“怎么会,那只是个小物件,我们用灵鹊从京城带回来,速度极快,便是有人发现不对想要追查,也追查不到我等身上。”
年轻人沉默。
老妇叹了口气:“本不应该牵扯到你叔公,可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们要留一条后路,到了万不得已,只好牺牲你叔公了,他年纪那么大,以残躯为我齐家尽一份力,也是应该。”
年轻人这才重重点头。
“至于外面来的人,无论是不是朝廷派来的,都与你无关,老太太自然会应付。”
这时,屋里忽然传来砰砰砰的声音。
年轻人脸色骤变,面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qíng,美妇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推搡他几下:“你去吧,没事儿别来,就说我病着,怕过了病气给你。”
深吸了口气,这人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吞吞去上房,给老太太请安。
齐家老太太算是齐公的嫂嫂,一头银发,面容和蔼,同样简朴,待小辈却宽和的很。
齐绪一进来,就腻乎在老太太膝下撒娇:“奶奶。小丫太过分了。又管着我不许吃ròu,我是男人,整天还练武。不吃ròu怎么行。”
老太太大乐:“回头我说她,怎么能不让我们绪儿吃ròu,就是戒斋,也轮不到你们正长身体的小孩子。”
正说话。外面传来一声呵斥:“什么人!”
“荣安奉万岁爷口谕,请见齐老夫人。”
话音落下。外面半晌没有动静。
老太太一下子就yīn沉了脸,心中同样不知所措。
齐家和朝廷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皇帝老儿的使臣来做什么,心中虽然惊讶。却还是命人开门。
红尘就登上台阶,落落大方地进来。
老太太年过七十,是老人家。她行礼也行得心甘qíng愿,齐绪却一下子冷了脸。哼了哼:“朝廷?那贵使前来,所谓何事?”
红尘也不绕弯子:“一件朝廷急需之物,在齐老爷子手上遗失,陛下特命我等寻回,还望老太太协助一二。”
齐绪脸色骤变,瞬间yīn沉:“还请姑娘慎言,这是指责我齐家时贼不成?我们齐家向来奉公守法,朝廷难道是想把莫须有的罪名qiáng扣在我等头上?经手人那么多,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叔公之过?”
这话可一点儿都不奉公守法。
红尘也不气,挑了挑眉:“看来齐公子已经知道始末,否则怎说经手人很多?”
齐绪脸色更难看:“哼,我叔公年纪大了,难免糊涂,他出门大家不放心,自然不让他孤身一个,猜到经手人多有什么稀奇!”
老太太便叹了口气:“吵什么,吵得头疼,哎,万岁爷的口谕,我们也不敢不听,可我等确实不知您说的挂坠,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要是姑娘一定要说东西在我齐家,你就尽管自己去找。”
说完,老太太直接就捂着头喊头疼,“哎呀,年纪大了,有点儿动静就难受啊,难受。”
红尘一下子笑起来:“有老太太这句话就行。”
她扭头出去,外面还有两个小厮过来,一路护送她出门,才过来回禀:“那位姑娘哪里也没去,径直离开了。”
齐绪一愣,皱了皱眉。
老太太坐起身,叹了口气,看了孙儿一眼,拉着他坐过来:“她自称荣安,应该是朝廷的哪位郡主,也不知来咱家真实目的是什么,我看来者不善,绪儿,这两日小心门户,看她的样子,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咱们齐家可受不起折腾了。”
齐绪低声应下,笑道:“奶奶不用担心,万事有我们小辈,您就安安心心享清福吧。”
哄着老太太睡下,齐绪的脸色却是白了许多,径直去找他娘亲,一进门便道:“娘亲,咱们必须把他送走,那人就是来找那样东西的,她一个小姑娘到没什么,怕就怕后面真跟来朝廷的人……那东西能保他的命,绝对不能让人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