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原老爷似乎有怨气,还说什么被赶走的话,这是哪里有什么误会不成?”
姚二和二夫人夫妻对坐,都略有几分愁容,姚二叹气,摇了摇头:“咱们家的下人都规矩得很,按说不应该,琴娘你也想想,今日家里可发生特别的事qíng了?有没有得罪原家的人,难道真赶了对方的人出门?”
二夫人摇了摇头,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小红和小翠立在门外,心中忐忑。
“……原家?”
小红也就罢了,她是个粗心大意的,小翠却是个jīng细人。
一般大户人家贴身伺候的丫鬟,多是这样的配置,一个鲁直,一个机灵,各有各的用处。
半晌,小翠低声道:“咱们今日可真是赶了一个人出去。小红,你不该忘了。”
小红一个激灵,也反应过来,苦着脸道:“哪里会忘记,那会儿夫人发火,我也吓得不轻,三下五除二就给解决了。事后想来却也不安呢。”
一开始是真没觉得如何。事qíng过去,小红却不自觉想起自己的作为,觉得有点儿不对。
人都是如此。脑子转得不够快,时常事qíng做了,事后才能发现不妥,小红本就是个粗疏大意的。经常不自觉得罪人,眼下这等事。也不是一回两回。
只她年纪小,又是二夫人挑出来的丫头,几乎当孩子养的,大家都不与她计较而已。
“事后回想。我奉夫人命,请走的那个女孩子,可不就是跟着原家来的。而且……”
“而且现在想起,人家的容貌气度都非同凡响。”
要不是实在漂亮。秦少爷又怎么会当场失态,都不顾他们家萱姐儿的颜面。
小翠咬咬牙,还是进了屋小声回禀这一切。
身为丫鬟,什么话不能说,什么话必须说清楚,片刻也不能耽误,她还是很明白的。
小翠支支吾吾地把话说完。
姚二和二夫人面面相觑。
二夫人是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码事,她平日里也并不惹是生非,只有对自家这个女儿十分心疼,尤其担心她的婚姻,主要是一连出了好几次波折,这才过分敏感了些!
姚二也知道自家媳妇,苦笑道:“你说你这事儿……哎!就因为秦家的小子多看了人家几眼,你就这么不给面子去轰人,别说那是原家的了,就算是自家的下人,这等迁怒,也总归不好,不和我姚家的家风。”
二夫人眼眶都红了:“我还不是为了萱姐!”
“罢了。”
姚二也舍不得骂她,再说,骂也无济于事。
“祖父这么多年,平平顺顺过来,什么杯弓蛇影,不杯弓蛇影的,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大伯他们早派人去请灵师来,哼,若是意外便算了,要是有人故意要害祖父,必要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两口子在房中说话,吃饭时,姚二和他大哥一起去祖父那侍奉,半晌推门而入,都吓了一跳。
那会儿见,老爷子还只是略有疲惫而已,这才极短的时间,他老人家的气色就又衰败了许多。
外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他们日日见,一眼就看出老爷子有了眼袋,脸上也不复光泽,多出几条皱纹,嘴唇发青,眼圈乌黑,气息急促。
“无妨,就是有些气息不定。”
老爷子吐出口气,含笑道,“吃两丸平气散就是。”
平气散是以前太医给开的药,姚宗师早年练功受过一点儿暗伤,也不算严重,就是过季的时候偶尔气喘,自从吃上药到很见好,后来年纪大了,心qíng比以前平和,到许久不用。
一听老爷子的话,立时便有管家取了药过来,他含了一丸,果然见好。
却不曾想,到了第二日,老爷子的气色更坏,晚上一宿没有睡着,白日里迷迷糊糊的,差点儿把去送饭的丫鬟给杀了,几乎闹出人命,这下子连姚宗师自己都觉得不好,其他人更是被惊得不轻。
急急地请了好几个大夫过来。
大夫看不出任何问题,只能开太平方子,事实上面对一位武学宗师,他们觉得这位老爷子的身体出乎意料的好。
又请了灵师。
灵师竟也看不出什么,到是他们这些子孙一提到‘杯弓蛇影’之局,有几个脸上变色。
其中一个年纪大约六七十岁的老灵师摇了摇头:“到是听说南域有人擅长此局,三十年前一代宗师余南就因此而死,像这种yīn损手段,大伤功德,寻常灵师都不修习,只传言中十分的恐怖,也有灵师想解此局,用了各种方法,一度以为是解除了,没想到却是连灵师都着了道,被蒙蔽过去,哎,此局三日之内必然见效,可天无绝人之路,熬过三天应该能得以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