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京轻轻碰了碰爱妻的脸颊,嘴角边勾起一抹微笑,忍不住畅想未来。
“等我们成了亲,我就带你去边疆,你不是喜欢看一望无际的大糙原?风chuī糙低见牛羊,那场面极壮观,我也可以给你试试最鲜嫩的羊腿ròu,片成薄片,拿香料腌制,再慢慢烤,我的手艺不错,兄弟们都爱吃,连陛下也爱!”
他神采飞扬。
新娘都忍不住笑起来,站起身,目光落在小心放在桌上的长剑上面。
这把剑是秦玉京的。
秦家少将军就是用这把剑赚来功成名就。
他不免得意:“你也喜欢,等回头我找宫里最好的铸剑师,给你打造一把一模一样的,咱们夫妻两个……”
新娘猛地拔剑,轻轻一划,就划过新郎的脖子。鲜血迸she,洒了一身,红色的嫁衣颜色更鲜艳了。
秦玉京倒在地上,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容,特别特别的幸福。
“啊啊,怎么回事儿!”
秦玉京大惊失色,呼吸停滞。猛地一挥手。那惊悚的画面就恍惚碎成片,一点点消失。
他惊惶地转头,殷切看着自己的爱人。
“玲珑。这是假的,你不要乱想,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影响了我们,你怎么会杀我呢?”
“假的?”
玉玲珑转过身。忽然发现她的身后还是那座灵堂,灵堂前还是那些哭丧的人。
棺材yīn森森。
灵牌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她慢吞吞走过去,所有人仿佛都看着她,白纱裂开,里面的灵牌清清楚楚——魏国侯。秦玉京。
秦玉京的灵位。
死的是玉京。
她转头,看玉京脖子上红色的围脖。
“你向来讨厌束缚,我怎么竟忘了。”
秦玉京登时呆住。惊惶地伸手捂住脖子,他张了张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是了,咽喉被割断,还怎么说话?
他伸长了手,想去够自己的妻子。
妻子却退后了几步,低下头,一言不发。
漆黑的道路,相隔的光门,分隔两地的夫妻,一片寂静,好像这天地间什么都消失,只剩下怒海波涛,怨恨绵绵。
“看来,你是带不走什么人。”
红尘忽然清醒,闭了闭眼,一挥手,小径,浓雾,黑暗通通消失,周围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古老的装饰,一群灵师挤在一块儿,懵懵懂懂。
就在她眼前,一个脸色雪白的男……影子。
她转头先看了看那些灵师,所有人都满头大汗,一脸的惊恐迷惘,不过,到都活得还好,看来个个有一手,不是庸人。
这才又转过头来,叹气:“我到想起一件旧事,前朝崇治年间,魏国侯秦玉京壮年身死,死因成迷,新婚夫人竟也殉葬,其间种种缘由,史书没有记载,只在野史上留下一点儿痕迹,很多人都猜测魏国侯的死因,说法五花八门的,却全都不得不叹一声天妒英才,都言侯爷若在,前朝也不会那么早就亡了国。”
影子浑身颤抖起来,变得十分虚幻恍惚。
身上煞气bào涨。
几个灵师哆哆嗦嗦,目中露出恐惧之色,拼命冲红尘使眼色——这种时候,可别刺激他了!
红尘眯了眯眼,全神贯注。
浓黑的雾气围绕着人影,他的眼睛变成一个巨大的坑dòng,空dòngdòng的,流出殷红的泪。
一瞬间,所有人寒毛炸起,冰冷的气息沿着脖子直接渗透了脊椎,咯吱咯吱,牙齿咯咯响,心脏砰砰砰的跳。
徐茜几个都瘫软在地,眼看着黑雾弥漫,就要拉住他们的腿脚,红尘一伸手,捞起桃木剑,在自己的手心里划过,刷一下,长剑扔出,正好刺入黑雾。
黑雾登时就散开。
木头做的剑,却入地三寸。
“退开!”
红尘一声呵斥,挥手大门dòng开,所有人顾不得这些,连滚带爬地向外蹿。
云芳吓得直哭,可梁非凡就趴在那黑影子的脚下,她不敢过去,走又不甘心,急得跳脚。
还是红尘径直上前,直接走到那黑影身边去,一只手拎住梁非凡的脚,用力甩开,连同云芳一起撞出了门。
刚一离开屋子,只见轰隆一声,电闪雷鸣,屋子里就冒出刺目的闪光,紧接着哗啦啦的响动,好多瓷器,法器,还有桌椅板凳的碎片飞she。
所有人都不敢动,也不敢上前。
燕二爷和云家老爷子紧紧盯着房间,心中都觉得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