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危险无数,谁又能保证自己万年无事?
花婆婆神思不属,她自然想得到,也许自家祖先也知道这个法子,于是就为子孙后代留下了这般宝贝。
“可惜啊!”
可惜万年太久,终究是没有等到。
红尘扫了她一眼:“做人要知足,知足常乐。”
花婆婆顿时惊醒,揉了揉眉心:“……是。”
事已至此,失望也无用,他们还算是幸运,虽然破坏了法阵,让那东西泄露了,可自家人好歹是享用过,这次如此惊险,就是他们一无所知,也很正常。
进了村子,所有人都心cháo澎湃,也十分疲惫。
小荷不顾天黑,一定让石恒送他们走。
耽误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但对律风荷来说,已经很长很长了。
石恒还有些jīng神恍惚,不过依旧答应下来,红尘坐在车上,看着他驾车穿梭雪山的小道捷径,回首看了一眼:“以后你们村子怕是再难平静。”
“……一定有法子可想。”
沉默了片刻,石恒不觉笑起来,“花婆婆说,我们村子可能还是会迁,也可能不要迁,只看后面如何,反正那什么神栖之地现在放到了阳光之下,它就是一个风水宝xué而已,世间好风水无数,雪山这等偏远险境,还不算太显眼。”
这些后续,那都是村民们,石家人自己的事儿,红尘是没打算管的。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座大雪山。
就在雪山半山腰,一个小小的山dòng中,夏蝉从雪堆里钻出来,遍体鳞伤。
隔着晶莹的冰壁,她看见自己的脸。
脸颊上一大块儿灼伤,火辣辣的疼。
她浑身颤抖,越抖越厉害,轻轻伸出手去捂住自己的脸。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整个人扑到悬崖边上,闭上眼,几乎下一瞬她就要跳下去……
“不行,不行……”
她怎么能就这么窝囊的死了!
一咬牙,按住胸口,靠在山壁上。深吸了口气。夏蝉再睁开眼,那一双眼睛里漆黑一片,就像被浓雾遮盖。
山壁上有一只雪貂。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看到她的眼,呲溜一声狂奔而去,还吓得摔了两下。
夏蝉眯着眼睛看自己的手。
手上冻伤严重。红肿的厉害,皮肤gān裂。简直像一双中年农妇的手。
“会好的。”
她知道,能好。
戒慎的提议,她现在是不得不答应了,邪术又怎样?可能遭天谴又怎样?她都落到今日的地步。难道还有什么顾忌不成?
戒慎不是也修炼邪术,还这么多年,他不依旧是大云寺的高僧。活得很是滋润?
夏蝉深吸了口气,胸腔里火辣辣的疼。她伤的很重,又累又饿,一转头,就看到云生和尚像一块儿破布一样,躺在旁边,她努力地爬过去,爬到云生面前。
他还没有彻底死去,胸腔微微鼓动,不过也只剩下半口气了。
许是感觉到什么,云生半睁开眼,恍恍惚惚地喊——“救,救我……”
夏蝉眯了眯眼,安抚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的头,很是轻柔,忽然低下头,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云生的腿脚挣扎了一下,渐渐没了动静。
“我没办法带你离开,连我自己离开都很难,你的腿断了,留下来一点点熬死太痛苦,还不如……我让你解脱。”
夏蝉叹了口气,抹去嘴角的血丝,一脸的悲悯。
京城
永安的秋日比别的年头仿佛要长一些。
林旭被灌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扭过头去不看小荷,小荷就坐在门口,时不时回头瞅他一眼,可怜巴巴的。
红尘累得浑身都快散了架,回家还要看他们两个闹别扭,简直无语。
“我说林先生,您可是鬼谷高徒,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要是让外人瞧见,岂不是很幻灭!”
林旭无奈:“别老是自己造词儿。”
红尘飞了他一个白眼:“你有工夫怪我们小荷自作主张去雪山,怎么不想想你自己?你明明知道自己在北燕,在大雍搅合了很多事儿,蔡奇那位传奇名相也并不是好相与的,你以为你是帮了他,他就要感恩戴德?”
蔡奇蔡相爷既然能做一个权臣,肯定不是永远忘恩负义,但也自有果决的一面。
人家觉得林旭是个大麻烦,是个危险,就不会轻易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