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目中也有些忧虑,佛门弟子,竟然让邪魔外道引出心魔,闹出此等事端,对他们大云寺的声望毫无好处,他们也不愿意消息外传。
可这种事儿,怎么也瞒不了,还不如大方一点儿,到显得光明磊落,有佛门四大皆空的风范。
戒言摇了摇头,放松心qíng,和红尘说说闲话,喝了杯茶,热茶,在这样的冰室里喝着热茶,感觉还不错。
“可惜不合养生之道……”
坐了一会儿,戒言状似无意,轻描淡写地道,“我听说,夏家已经声名,夏家大小姐夏蝉之母,当年故意换女,抱走了夏家的嫡女,把自己的女儿换给夏家,如今夏家知悉一切,已经将夏蝉除名,从此各不相gān,至于夏蝉之母顾氏,jiāo付有司问罪论处。”
“皇上也下了口谕……原夏家嫡女,已由陛下收养于皇后膝下,恩封郡主,赐国姓。”
砰,天上砸下大石,砸得红尘晕头转向,一时间回不过神。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未免太过意外,事qíng可都过去三年多了,怎么忽然翻旧账!
她知道夏家必然要有巨变,却没想到,变故这么大,大得离谱!
上辈子夏家都懒得和顾氏计较来着,估计是要给夏蝉留几分颜面,再说,闹大了让外人知道,一个农妇就莫名其妙,轻轻松松能把夏家的女儿换走,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夏安那人虽不是特别爱面子的。却属于无利不起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冷静理智,只为夏家着想。他把这事儿大大方方翻出来,直言不讳,怕是不知权衡多久,才做出决定。
玉珏空间里忽然有大能放出一哈哈大笑的图片。
“红尘,你的故事要是写成小说。你这个主角未免太没存在感,还没动手nüè反派呢,怎么反派自己就把自己给nüè了一通,你都没想和你那位养母计较,你那养母离得十万八千里,也凑不过来找你麻烦,然后就这么躺枪了,哎呀,这可怎么编,才能把小说给编圆一点儿。显得像样……”
红尘一眨眼把这位不着调的大能屏蔽掉。
她要赶紧提升权限,怎么也不能让那些高等级的,随随便便偷窥自己的生活才好。
不过现在——
“我觉得我需要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可以想象得到,从今天开始,街头巷尾的八卦消息,大概全是关于夏家这一出真假千金的好戏,说不定能编成戏本子,到处传唱,热度怎么也能持续个一年半载。
红尘一点儿也不想做故事里的可怜主角,正好。得恩封为郡主以后,也应该衣锦还乡,回家看看,处理处理家里剩下的生意。房子什么的。
二来,她要去把自家的麒麟拿回家。
两件事儿一块儿办了,等京城的乱子平息再返回也不迟。
夏家闹出这么大乱子,他们家本身门禁森严,消息并未传扬,外人只是乱猜罢了。红尘到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只不过……
生门培训出来的探子丫是个写话本的好手,一件小事儿也写得文采非凡,高cháo迭起,让她反反复复看三遍才算过瘾,差点儿都为那夏家上下掉一把辛酸泪。
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大标题加小标题,整个事件清清楚楚——夏蝉刺夏世杰,事败露,族长为其则两榜进士王某(即将开赴西北)为婿,夏蝉不肯就范,内外勾结,夜奔而去,公主被惊,夏族长怒开宗祠,将之除名。
总而言之,夏蝉逃跑,于是夏安一狠心,壮士断腕,gān脆直接连面子都不要,一切分说清楚,永绝后患。
“呼!”
红尘也免不了要道一声佩服,发自肺腑,她甚至不用亲见,也能想象得到夏安不动声色,gān脆果决的模样。
那人遇事从来能缓就不肯着急,忖度再三,从不轻举妄动,可一旦发现不妙,也魄力也是半点儿都不缺少。
夏家世代出英豪,族长却往往不是英豪,反而多名声不显,现在想来,大约是传承千年的家族,确实有它自己的规程。
罗娘和小严她们一知道消息,都不觉喜形于色,尤其是小严,连说了三个——“该!”
红尘到没什么感觉,夏蝉那种人,即便是一时低落,人还没到绝境,绝不会认命,就像如今,她明明那么在乎夏家,在乎到进退失据的地步,可还是冒险逃婚。
她能理解夏蝉的心思——嫁什么人,还是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