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芙蓉玉面上,冒出四五颗火疖子,通红通红的,薛大小姐本能地伸手去抓挠,她家丫鬟忠心耿耿,见识也算多的,连忙扑过去一把拦住……
这一夜,薛家的灯火彻夜通明,黑色的马车偷偷摸摸载了好几个大夫进门。
管家更是大晚上就赶往锦城,打算把锦城的名医请来,阖府上下的丫鬟下人全被下了禁令,许进不许出,谁也不能随便在外头乱说。
这两日,外面大雨倾盆,家里也是浓云密布,整个薛家气氛凝滞的要命。
薛大小姐本来清冷孤傲,可待下人还算温和,脾气也没那么坏,可这两天一直说外面很吵,让她不舒坦,大门紧闭,窗户也关得严严实实,她还是觉得很闹。
这座薛宅在县城东面,临街,街面上热热闹闹,确实显得稍微不清净,可那是下人们住的地方,外院或许隐约也能受点儿影响,宅子那么大,薛大小姐的闺房,哪里能听见嘈杂声?她不过是心不静罢了。
马上就到婚期,她要以侧妃的身份,堂堂正正地进京,进入王府,可自己的脸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那还得了?
她最清楚不过,厉王不算薄qíng,可绝对是个喜新厌旧的,过了热乎劲再进他的王府,恐怕到时候,他早就没有现在的好心qíng,更不会等她。
一个女人的好韶华有限,抓住一个像厉王殿下那样男人的机会更是有限。
吃了好几日的药,病qíng不光不见好,还又严重了些,脸上的火疖子开始往身上蔓延,越来越大,现在薛大小姐敷粉总要敷上去厚厚一层,这还有点儿遮盖不住。
小姐越来越bào躁,丫鬟心里也发愁。
“怎么忽然就这样了,药也吃不好,胡太医以前做太医的时候,做到院判,现在出来了,其实医术比当年还好,连他开了药都不行,查不出病因,莫不是遇见什么脏东西了?”
小丫鬟咬着嘴唇愁眉苦脸。
她这么一说,薛大小姐的脸色微变,想了想,低声招呼贴身大丫鬟过来:“你去请三叔公,悄悄去,别惊动旁人。”
她三叔公是个奇人,有神鬼莫测之能,只不过当年好像犯了什么事儿,十几年来生活都特别低调,深居简出,别的薛家人甚至以为他得了怪病,脑子不清楚。
就是家里几个知道的,他也从不允许他们提起他那些本事,渐渐的,薛家知道他能耐的越发寥寥可数,薛大小姐也是小时候意外才发现的。
大小姐如今是整个薛家最珍贵的瑰宝,她三叔公一听这事儿,连忙就赶来看了看。
乍一见大小姐的面貌,三叔公的脸色骤变,失声惊呼:“怎么可能!”
这一嗓子,吓得屋里几个丫鬟差点儿腿软。
薛大小姐也心慌了下,深吸口气,让下人退出去,才拉着三叔公坐下,皱眉问:“怎么了?您可看出什么?”
三叔公脸色凝重,四下看了看,才坐过来拉着她的手,小声道:“你最近几日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特别的事儿?”
“特别的事?”
薛大小姐很慎重。把这几日她的所有行程,遇见的每一件事都细细说了一遍,甚至连派了丫鬟去买一盒胭脂这类小事儿也不曾忘记,她一向最谨慎不过。
絮絮叨叨地说完,好像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只有——在古庙内讽刺薛家本家夫人时,貌似得罪了人。
可薛家那一家子能有什么能力对付她?
薛大小姐宁愿相信是有人嫉妒她能嫁给厉王。故意使坏。
三叔公到与她不同。一听就道:“月老庙!”
“明珠,你双肩上的明火让人给熄灭了一盏,另外一盏也暗淡了点儿。能做到这个,也敢做这个的,绝对是相当厉害的灵师,当年我师父在世时。也不敢轻易在人身上动手脚,你仔细想想。那日月老庙里有什么特别的人没有?”
薛大小姐皱眉。
她那天根本没多注意,反正就是杞县一群普通老百姓而已,何须她来关注?
三叔公陷入沉思,想着想着简直要着了魔:“太不可思议了。人居然真能触动别人身上的明火,我以前听师傅说的时候,还以为这就是吓唬我们的传说而已。但谁敢这么做?又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就不怕反噬?”
他说着说着,目光炯炯。惊人的亮起来,薛大小姐皱眉:“叔公所说之人,很厉害吗?”
“什么叫很厉害吗?把那个‘吗’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