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聂长发都没敢追上去,只是打定主意以后行走江湖,要谦虚谨慎些才好,尤其是京城,此等藏龙卧虎之地,还是别太张扬,要不然再冒出一个如红尘一般的妖孽,他可得罪不起。
甘昭他们也没乘车,也没骑马,拖拖踏踏地在地上走,那两个跟甘昭说话,他也有点儿心不在焉。
这一回,真是让甘昭觉得,自己十几年的想法要有天翻地覆的改变,难道世间当真有神在?灵师们果然能掐会算,有通天彻地之能?
走着走着,甘昭猛地驻足,脸色骤变。
“怎么了?又怎么了?”
他那两个朋友急忙问道。
“……你们记不记得,那个郡主说过,我爹最近有一劫,要避火什么的,记得吗?”
一听甘昭此言,两个人也吓了一跳,愣愣点头:“记得,她是说过,我的老天,你回去记得让世伯小心点儿。”
甘昭咬着牙点头。
不信红尘的时候,他自然不把对方说的话当一回事,可现在信了,越想越害怕。
“不行,我得去找,找她,替我爹化解化解。”甘昭脸色一变,拔腿就要往郡主府跑,刚跑了两步,便被人挡住,甘昭正着急,抬手一掌劈在挡路的人胳膊上,想把对方推开,没想到这一掌下去,不似劈在ròu身之上,到是仿佛劈中了一块儿巨石,整个胳膊都麻了,微微颤抖。
甘昭疼的面上扭曲,一抬头就发现,挡路的竟然是荣安郡主的车夫。
她那车夫长得有特点,憨厚像一农夫,他们对其印象还真不浅,甘昭胳膊无力地垂着,疼得说不出话。
铁牛一脸憨厚,笑呵呵地递过来一张符纸:“我们家郡主说了,把这张符给你爹随身携带,可避火。”
甘昭伸出同样颤抖的右手,接到手里看了看。
那就是张普普通通的符,上面画的东西也看不明白,还想问什么,铁牛转身就走,他想了想,还是没追上去,既然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相信。
“呼,疼疼!”
甘昭抱着胳膊,觉得半边身子都是麻嗖嗖的,yù哭无泪。
他这两个朋友也大吃一惊,甘昭自幼随父亲练武,虽说大家公子哥,娇气了点儿,远比不上他爹,但他资质好,也是从小练到大,可不是什么花架子。
“高手啊!”
“哎,要是哪一天,咱也能用这样的高手当车夫,那可就好了。”
“容易,回家做个白日梦挺快的。”
几人斗了几句嘴,也没jīng神在外面瞎逛,便各回各家去。
甘昭一回去,就把符纸给了他爹,说是护身符,特别严肃地要求他爹爹一定不能损坏,还要随身携带。
别看甘成在外面威严的很,不苟言笑,可回到家对唯一的儿子,那是绝对疼爱,儿子给的东西,别说是张符纸,就是块儿破石头,他也愿意当宝玉一样戴着不离身。
之后没过多久,还没有入冬,街上起火,甘成正好路过,虽然想起儿子说要他小心避火的话,还是冲入火海救人,当时他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毕竟水火无qíng,不是功夫好,内功qiáng就能避得开的。
偏偏他救了人出来,救的小孩子到是被烧掉了头发,脸上也乌漆嘛黑,还有点儿灼伤,他自己却完好无损,连衣服都没烧坏,就是出来之后发现儿子给的那张符没了,消失不见。
别人都觉得应该是在火里被烧坏了,甘成,甘昭父子却知道并不是,那张符是儿子所赠,甘成十分宝贝,一直贴身放着,现在放符纸的锦囊都没事儿,符纸又怎会烧坏?
甘昭一时后怕,一时又对红尘感激不尽。
这是后话,此时此刻,红尘还在街上玩。
这会儿还没入冬,天气还不算特别冷,又逢大比之年,就算外面差不多快天翻地覆了,京城还是歌舞升平。
今日蝶楼的舞姬艳娘要出阁,夫家只是个普通的小秀才,比艳娘还要小八岁,虽说秀才很小,蝶楼里出了名的名jì们嫁入豪门大户的不知有多少,可艳娘做得却是正头娘子,她资历老,又和她那些姐妹们关系不错,蝶楼对这事儿也颇为重视,好多舞姬,歌姬,名jì都歌舞助兴。
整个燕雀街上,张灯结彩,金粉铺路,热闹的不行。
小商小贩也喜欢凑热闹,今日到燕雀街上逛一圈,估计赚回去的银钱比得过他们往日半月的收入。
红尘听见那边热闹,也过来凑了凑,凑近一看,不免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