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愣神,就见王小二的爹,还有几个叔伯兄弟,大踏步地冲过来,人人手里拎着家伙,后面还有一队官差。
“就是他们!”
王小二的爹一声大喊。
那些官差蜂拥而上,二话不说就要拿人。
谢家的人吓了一跳,心中忐忑,民不与官斗,大多数人都是这个心思,可在自家的村子里,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让官差给抓走,一帮后生推推搡搡地挡在前面,一时纠缠不休。
谢chūn一看不好,大喊一声:“王富贵,你到底要gān什么!我们家喜儿都说了,以后跟你们家小二就当不认识,你还想怎么样!当我们谢家好欺负不成!”
王富贵双目赤红,浑身打哆嗦,看着谢chūn的模样,简直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你还敢说!你们,你们怀恨在心,害了我儿,害死了我儿!”他嘴皮抖动,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就落下来。
“可怜我儿那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在,就因为他不娶你们家的那个丧门星,你们就,就……”
谢家所有人都愣住。
喜儿本来没上前,此时却忍不住从后面出来,脸色苍白,咬牙道:“你说什么?谁死了?”
王富贵一抬头,恨不得扑过去咬喜儿一口。
谢chūn连忙挡住,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是你们家那个小畜生死了,和我们谢家有什么关系!”
“你还敢说,我们家小二向来与人为善,只是个读书人,从不与人结怨,也就是招惹了你们家这一家子混账王八蛋,不是你们是谁?”
双方争执不休。
红尘使了个眼色,罗娘就拿银子出来去套问官差的话,没一会儿就问得清楚。
原来昨天夜里,王富贵和他妻子睡得正香,忽然听见儿子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就赶紧起来去看,却见儿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等他扑过去看时,已经气绝了,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家里还忽然着了火,大火烧毁了好些东西。
一夜之间,王富贵失去独生爱子,又失了房子,那心qíng可想而知,正好那一位曲州知州大人就陪着一个大师在村子里留宿,他就不管不顾地跑去告状。
于是,自然有这一出好戏。
王家坚决说是谢家害的王小二,还放火,谢家这边自然不肯承认,而王家事实上也没有什么证据。
红尘看了看天色,又看了林旭一眼。
林旭叹气:“我是有点儿着急……不过,都到这儿了,也就不急这一时片刻。”
所有人都觉得林旭很重要,他自己也没有看轻了自己,但并不是说,他林旭不在,河堤的修整就进行不下去。
他又不是工匠,就是在河堤上,也仅仅是盯着看,真正gān活的,还是专业人士。
“让工部的人先走吧。”
林旭随口吩咐一声。
没一会儿,工部那边的人就开始启程。
红尘心下叹气,她身为荣安郡主,地位尊贵,可一路行来,工部的人却不怎么听话,总是yīn奉阳违,比如说现在,如果换做她开口让工部的人先行一步,对方肯定找出各种理由不同意,什么皇后懿旨不能不遵从之类,但现在林旭一声令下,那边自然而然就听了,可实际上,林旭又是什么人?
他有功名,是个进士,但现在无官无职,只是一介闲人罢了。
这世间男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男人做什么都要容易得多,女人事事都艰难。
一沉思的工夫,王家和谢家吵得更厉害。
“……你们不承认,那就搜,我儿房间里丢了东西,他身上佩戴的香囊荷包也没了,里面有一块儿上好的白玉,肯定是凶手拿走的,你们要是想自证清白,就让我们搜。”
谢家人当然不肯。
喜儿却一咬牙:“好,你们搜。”话音一出,已经哽咽,她大约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眼泪却哗哗落下,压抑不住抽泣起来。
谢家再不乐意,可还是心疼这个孩子,而且有官差在,他们也有些发虚,只能一言不发,当是答应了。
一群官差到显得有些克制,但王家那群人个顶个如láng似虎,一通乱翻乱找,翻箱倒柜的,把王家弄得乱七八糟,找了半天,别说白玉,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青玉之类,也没翻出几块儿。
喜儿辛辛苦苦准备的嫁衣到是让扔到地上,踩了好几脚,还有那块儿红尘送的缎子,给她添妆用的,也被翻出来,到让几个官差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