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失笑,把手里拿着的一叠信塞到盒子里:“我送你回去……过两日,我可能要去一趟江南。”
“又要走?”
红尘一皱眉,心中不知不觉便有些不舍。
以前林师兄也是神出鬼没,她都没有横加gān涉过,林师兄有自己的事qíng要做,本也不是她该多管的,可这一回,不知为何,忽然就难受起来。
也许是……林师兄的表qíng给闹得。
红尘总觉得,林师兄这会儿看她的模样,仿佛有些别样的qíng绪,似乎不忍别离,她对qíng绪向来敏感,无论是不是人的,最近到是因为种种原因迟钝了些,在林师兄面前,似乎又有点儿恢复。
“不能不去吗?”
鬼使神差,红尘忽然问了一句,问完就闭上嘴,脸上有些懊恼,她怎么好说这种话!
林旭一怔。
外面一阵冷风chuī过。
小荷掀开车帘,被雨水打得有些湿漉漉的头发一甩一甩的,声音里透着一点儿惊奇:“小林的眼睛好亮。”
他左看右看:“小林的脸红了,要多喝热水,加衣服,不要生病。”
林旭咳嗽了声,走过去要放下车帘:“红尘也快上车去,下雨呢。”
话音很稳定,带着一丝丝温柔,就和以前一样。
红尘笑眯眯地回了车上,心qíng还不错,不得不说,其实红脸的林师兄比一本正经的林师兄……多了几分可爱。
一路回到卢家,去见过乔氏,回了屋天色已经不早了,小严给准备了些简单吃食,只是粥有点儿咸,明显多加了盐,红尘也没说什么,慢吞吞地把它喝下去,知道今天熬粥的是罗娘,便抬头看了罗娘一眼。
罗娘立在旁边伺候,眼睛明显有些呆滞,脸上也有些愁容,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许焦虑。
就着一小块儿杂面加糖的饼子,吃完粥,又用了几口小菜,让人收了去,红尘才问道:“罗娘,怎么了?”
罗娘一愣回神,讷讷无言。
她不想和小姐说那些糟心事,可更不想有任何欺瞒和谎言,她们一生的命运因为小姐而改变,若没有小姐,早不知白骨埋在何方,若是还没有忠心,那她们岂不是连人也不算!
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小严就嗤笑一声:“小姐别管她,我以前还不知道,这丫头竟是这么个xing子,人家打了她左脸,竟然还想把右脸递过去让人家接着打,什么东西!”
小严一生气,脸颊薄红。
罗娘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话,我和易大人本没什么的。”
红尘托着下巴听两个丫头打嘴仗。
这个易大人,她也是知道的挺多了,叫易信,是个二甲进士,目前在翰林院做检讨。
二甲进士里能进翰林院的不多,他的地位不算低了,虽然是个清闲官职,没什么实权,可是清贵的很。
当然,红尘是不在乎他在哪儿任职,主要是这家伙也属于对罗娘特别上心的士子之一,当初罗娘还在女学读书时,见过他几次,他便一见钟qíng,再见倾心,时不时地送些诗词文章以表心意。
罗娘多多少少的,对他也有点儿好感。
红尘还专门为此调查过,觉得这人还挺正派,就是家境不大好,但能读书读出来的,而且已经读出来了,家境再不好,也会慢慢有起色。
要是罗娘乐意,这门亲事就挺不错。
红尘能给她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再加上她本来有的,嫁给这么个人,一点儿都没问题,就是说高攀,估计也是易信高攀。
罗娘在红尘这里做女官,可是正五品呢。
不过,因为并不是非这家伙不可,罗娘对嫁人也犹犹豫豫的,并不大愿意。
红尘到不会催促,嫁人这种事,总要自己想才好,要是罗娘愿意,一早就嫁了,都不一定能轮到这个姓易的,现在错过易信也无妨,等她想嫁时,自然还会有别的合适人选冒出来。
在京城,荣安郡主府的女官想出嫁,会有无数青年才俊乐意来迎娶。
“出了什么事儿?”
罗娘一看小严还要开口,连忙截住话头,还是她自己说吧,从这丫头嘴里说出来,还不知道歪曲成什么样子。
“易信在教坊司有个红粉知己,前些日子忽然病了,说是罹患梦游症,还时不时昏倒,举止无措,看过大夫,大夫们都说她身体无恙,最近有几个大人,想看她的歌舞,邀请入府,教坊司就说她生病,那几个大人正好心qíng不好,以为她是装病呢,愣是bī着教坊司拿轿子把人抬进门去,没想到那人忽然发病,还弄伤了个大人,幸好易大人也在,求了几句qíng才保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