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问的时候,还是很和颜悦色,毕竟是好事,又不是什么坏事。
红尘也觉得不大能解释清楚,可真要因此步步小心,那也实在没必要。
罗娘她们都觉得没必要,让一个郡主,对着个卢家小心谨慎,有什么意思?
她们既然问了,红尘就全都给推到什么巧合啊,意外啊,不知怎么的就是投缘啊之类的说法上。
乔氏到没有什么不信的,她虽然做了几年大房的当家太太,却还是个心思单纯的,卢家老太太到是半信半疑,但除了这么想,她也想不出别的缘由,也只能就这般信了,反正不是什么坏事儿,只叮嘱红尘,如今在京城,能有点儿人脉关系挺好,要好好维持,该走礼的时候,就和太太说。
红尘笑眯眯一一应了。
应酬什么的,最近红尘都没什么时间,连薛柏桥忽然来的忧郁症也懒得理会。
林师兄既然没管,想必就不到很要命的地步,或者是外人没法管,既然如此,红尘也就不去讨人嫌了。
这几日,皇后娘娘总爱召红尘进宫说说话,一天时间也不很长,大概最多一个时辰,多数是问问外头的事儿。
当年皇后娘娘也是女中豪杰,皇帝在外打仗,她在宫里绝对能撑起一片天,可最近十多年来,她一直避居深宫,从不gān涉过问朝政,几乎成了聋子和瞎子,现在重新站出来,就算手段没有退化,威严还在,宫里宫外,没多少人真敢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可遇见的yīn奉阳违的事儿,还是数不胜数。
当然,皇后让红尘过去说话,也只是随便聊聊,偶尔也印证一下她得的消息,没打算让红尘真帮她做什么大事,她老人家即便是很多年没露出獠牙,朝廷内外,还是有几个忠心耿耿的好帮手的,她毕竟不只是个普普通通,只仗着皇上的皇后,当年,她在皇帝出外时,甚至能代理朝政,能直接替皇帝做主,都不用多请示。
在这个大周朝,也只有皇后娘娘能和皇帝并肩而站,要不是大周吸取前朝的教训,对女子的约束更紧一些,皇后能做到的事qíng,恐怕会更多。
天气渐渐回暖。
甘泉宫里的炭盆都撤了。
红尘把整理好的,户部的账本分门别类地安放在小书柜上,一转头,就见皇后裹着一件雪白的大氅,靠在窗口,冲着外头一棵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大树出神。
“……好像是我进宫那年种的,居然长这么大……红尘你来看看,这树是不是快死了。”
红尘走过去一看,心中就有些佩服娘娘的敏锐。
那树看起来还是枝繁叶茂,可在感觉上,她已经嗅到了一股死气。
这树要枯败了,也许很难再度过下一个冬日,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
红尘没说话,皇后也没再问:“也罢,那么多年了,也该换一换。”
她当年进宫,不是住的甘泉宫,只是喜欢在这里读书,因为有活的泉水,还有很漂亮的园林,风景秀丽。
正说话,素娘忽然轻手轻脚地进来。
她脸色有些难看,皇后回头瞧了一眼,就皱眉:“怎么了?”
素娘低着头,轻声道:“齐嬷嬷去了,因为以前侍候过太后娘娘,有些体面,下面来问,要不要给个恩典。”
皇后一愣,闭了闭眼,轻声道:“赏一副好棺木,送回家去,让她家里给发送了吧。”
素娘应了声,就慢慢退下。
红尘明显看出来,皇后的心qíng一瞬间变得很糟糕,不过她也没问,就是陪着坐了一会儿,说了几句闲话,见娘娘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便告退出宫。
出宫的路上,前面探子忽然过来,和送她出去的小公公咬了咬耳朵,小公公就忙凑上前道:“郡主,愉贵妃在前头,咱们要不要等一等?”
红尘略一点头,从善如流地在旁边坐了一会儿,直到前头人来报,愉贵妃过去了,这才继续走。
在宫里便是如此,避让是很正常的事儿,当然,主要是红尘不想和宫里的那些妃子打jiāo道。
罗娘和小严到是十分好奇,特别作死地跑去前头看,这两个在跟了红尘之前,恐怕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能进宫看看皇宫长什么模样,也能见到那些皇帝藏在深宫里的妃子们。
出了宫门,换上自家的马车,罗娘就小声道:“愉贵妃没坐轿子,看样子很着急,步履匆匆。”
小严冲外面做了几个手势。
没多时,外头就递进来一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