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璇嗔也似地说道,“好奇这些事情做什么?今天的功课可是学会了?还不快些读书!”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红衣小女娃笑嘻嘻地捂着嘴,“柳先生可是在恼羞成怒?学生之前可是看得真切,跑走的人是小白哥哥呢。先生的脸这么红,定然是因为小白哥哥的缘故……”
因为柳子璇的坚持,加上这里的村民还算开明,村中的女孩儿也能来学堂认字读书。这个红衣小女娃是村长家的孙女,性格活泼开朗,有时候又像小辣椒一般呛人,做事大胆利爽。所有学生中,柳子璇最喜欢的便是这个孩子,对她花下的功夫也是最多的。
柳子璇内心羞得要命,但表面上依旧板着脸,用教鞭拍一拍桌案,“都好好读书识字,别像那些无所事事的三姑六婆一样碎嘴编排人。谁今天没将这篇文背下来,谁就别想离开!”
那些学生也不怵她,反而私底下捂着嘴憋笑。从学堂开办到现在,也有几年光阴了。一些学生年纪大了从学堂离开到附近小镇找工作,日子过得都不错。平日里这些学生回来看柳子璇,经常和他们的“学弟、学妹”讲述柳子璇的小事情,说她是纸糊的老虎,最是嘴硬心软。
一来二去,这些敬畏她的小娃娃都不怕她了,偶尔还会调侃她两句。闹得柳子璇有些郁闷,怎么自己这个先生当得那么没有威信?想到这个,她就有些怨念白祁戎,若不是他来这里捣蛋,自己也不会被学生这样戏谑……太有失威严了。
被柳子璇少女怨念的小白少年此时正在院子里清洗今晚要做的食材,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是止不住。小五看得郁闷,尾巴一甩将自己包裹住,懒得看他的蠢笑。
“小白啊,你今儿个在家啊。”白祁戎正忙活起劲,篱笆外传来一个爽快声音,他抬头一瞧,原来是村长家的媳妇,村中人缘极好的邢大娘。他和柳子璇刚来那会儿,也是托了这位自来熟大娘的帮助,才能这么好的适应这个小村子的生活。
他起身将篱笆门打开,让对方进来,又给她拿了一张小椅子,让她坐在房檐下避暑热,“邢大娘,您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里了?快进来,外头日头大,要是晒着了可不好。屋里还有半个冰镇好的西瓜,挺甜的。本来要给您送过去,可巧您来了。也省了我跑一趟腿。”
“这怎么好意思呢,大娘又没做什么事情。哪里受得起这样的大礼。”邢大娘是那个红衣女娃娃的娘,母女俩都是极相似的性格,待人热情好客。虽然邢大娘不认识字,但懂得不少的道理。据说年轻时候有不少小伙子喜欢,挑挑选选嫁给村长家老实巴交的小儿子。
“大娘可别说这样的话。不过是半个西瓜而已,晚上拿回去让家里的孩子尝尝鲜。”白祁戎将装着西瓜的木盒子给她,里面还有几块没有化掉的冰块。在炎炎夏日吃这些,当真是很舒服的事情。在这个时候,西瓜是有钱人才吃得起的,所以邢大娘才说这是“大礼”。
“既然小白这么坚持,大娘就腆着脸收下了。”邢大娘左右张望,没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便疑惑开口询问,“诶,小白啊,徐家大妹子今天怎么不在家?”
白祁戎将一把蒲扇给她,让她扇风祛暑,“晴晴今儿个不是给学生上课么,大概还有半个时辰才能放学下课。邢大娘找晴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若是不着急的话,我帮您转告就成。”
邢大娘似乎有些犹豫。脸上带着几分尴尬之色,“小白兄弟啊,这事儿大娘也就说一说。若是不成的话,你就当大娘没说过这话……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白祁戎坐在她两米远的地方静静等待对方的话,不过她犹豫大半夜也没有说出自己的来意,让他心中起疑。邢大娘最是利爽了,怎么今儿个变得这么犹豫婆妈?
邢大娘做了一番心里搏斗,最后还是犹豫尴尬地开口。“小白兄弟啊,你也知道徐家妹子今年年纪也不小了,之前问了她,她说还没有夫家。大娘就寻思着,这女人怎么说也是要嫁人的。若是再拖两年,不就成了半老徐娘,条件再好也没人要……”
白祁戎心中一个咯噔,突然有些不大好的预感。怪不得邢大娘今天说话这么不利索,合着是想要给晴晴做媒……什么叫嫁不出去,等着娶晴晴的人很多好不好?他就是其中一人!
“小白兄弟,你看徐家妹子年纪不下了,也该是定下来,找个会疼人的照顾她。大娘也知道你们两人出身不凡,是大富大贵之家出来的人,若是寻常时候,咱们这些乡野的泥腿子万万攀不上。但现在这个情况……”邢大娘顿了顿,跳过敏感内容继续说,“这个人选啊,大娘是千挑万选过的,为人实在,上面虽然有个婆婆,但那个婆婆是个温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