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看。柳昭容失忆之后。对刘俊之的画像不那么在意了。甚至还将画像给当时仍是伪装成狗狗的自己玩。现在还答应穿上她曾经极为不喜欢的嫁衣……这些都是好现象啊。说不定自己不久之后就能攻陷她的心防,然后将娇妻抱回家……新 鲜 熊 猫 没 眼 圈 。
这样想着,鼻尖有些温热。司寇炎一捂鼻子,他竟然因为这些念头流鼻血……果然是太兴奋。太幸福了。彼时的司寇炎不知道,柳昭容这是离开的前兆,他又要被丢下了。
“转过去,我要换衣。”柳昭容素手轻扬,许多红色纱幕将小亭子分成两半,也形成一个比较简陋的更衣室。司寇炎暗中嘀咕,两人都是老夫老妻了,换件衣服不需要避讳啦。
他伸长了耳朵想要听一听声音,可惜柳昭容思虑周全。早就弄上一层隔音的法阵,他就算将耳朵弄抽筋了,也别想听到任何他想要听到的声音。约莫半柱香过后,红色纱幕撤下,露出一袭嫁衣。凤冠霞帔俱全的柳昭容,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
在司寇炎的记忆里,未失忆前的她总是一袭白衣,清冷不近人情,纵然心软善良,也没人敢接近她。而失忆后的她虽然也有穿别的颜色的衣物,却是冷色调的居多,像是正红的衣裳,她都是避而远之的。穿着嫁衣的她,总感觉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真实。
司寇炎看得呆了,许久才无意识地赞美一句,“小容容……今天最美了。”
柳昭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却不知道她这样小女儿的动作配上鲜艳夺目的嫁衣,更是添了几分说不出的美丽。而司寇炎本身就中了一种名为“柳昭容”的毒药,至今仍是无药可救。她这么一弄,司寇炎更加呆了。
柳昭容见对方仍是一副花痴的模样,心中又是气又是怒,这个家伙就不知道这样盯着别人看非常没礼貌吗?怒气归怒气,脸颊还是不由自主地染上丝丝红晕,显示主人此刻的心情也不是那么平静,“再不回神的话,到时候你就自己跳舞玩吧!”
司寇炎被她这么一威胁,没多久就从花痴状态醒来,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拿出箫来。他的性格大开大合,对琴棋书画一类的东西不感冒。比起那些无病呻吟的假斯文来,他更加喜欢干净利落的事物。不过自从认识柳昭容之后,现状改观不少。
他本就是聪慧之人,一旦下功夫学习什么,很快就能上手熟练。挑剔了n多乐器,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箫。因为他家小容容说过,男人拿着箫,就算是个大字不识的家伙,也能多两分儒雅气质。他想想也是,然后就选择这个东西了。
柳昭容失踪那些日子,他没事儿也喜欢吹上一曲,解一解心中烦闷。柳昭容看了看四周,最后素手一撑栏杆,翩然落到水面上,脚下荡开一层小小的涟漪,震碎了水中月影。
“看好了,只有这么一次……”柳昭容最是喜欢口是心非,司寇炎都习惯了。
她以前有一些舞蹈基础,但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后来到了飘渺殿,没事儿的时候将荒废许久的东西一一捡起。加之修炼了飘渺心经,身体的筋骨就会非常柔软有韧性,学习舞蹈来更是没有鸭梨。而且作为飘渺殿的掌门人,每过十年宗门内就有祭祀活动,要求掌门人穿正装跳一曲,久而久之,她那个半吊子的舞蹈也变得可以……
司寇炎想也没想,吹起他们以前没事儿合奏的曲子,也是柳昭容那次舞蹈时的配乐。听着乐声想起,她的心中泛起丝丝酸意,好像这个箫声自己曾经提过。
衣袖翻飞若舞,恍若蝶翼颤动,步态雍容柔美,脚尖所过之处,池塘水面荡起一小圈一小圈的涟漪。青丝飞扬,凤冠上珠翠轻响,宛若山涧清泉叮咚。身姿妙曼,舞步轻移,即使穿着的是端庄嫁衣而非飘逸的舞衣,仍由一种说不出的美妙……
司寇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回到那年场景,一白一红的两人身姿重合。过去和现在的景象仿佛叠加在一起,轻易地迷惑他眼睛和心灵。
一曲毕,司寇炎放下箫,心中怅然若失,莫名的颓废占据心头。就像是家里那个不招人待见的老头子说的,天下最难莫过于单恋和暗恋,他一人将这两件难事全包了。追逐她两万年,似乎都没有这些年劳累……累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他不知道柳昭容还有没有恢复记忆的那天,只能痴傻地陪在她身边,渴求她能稍微露出一丝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的姿态。司寇炎坐在石凳上,有些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