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哥儿正值活泼好动的年龄,萱姐儿就更小了,想照顾这样两个孩子,肯定不是轻松的事qíng。
萧婉君眸光一闪,微微笑了:“照顾孩子,是做母亲的最开心的事qíng,哪里谈得上辛苦。”
此生不能拥有自己的骨ròu,是萧婉君心中永远不能诉之于口的痛苦。好在明面上依旧有一双儿女,且都冰雪可爱讨人喜欢,也算稍稍慰藉萧婉君的心了。
只是,每每想及身份神秘令人捉摸不透的沈宜晴,萧婉君便觉得心里长了根刺一般,隐隐作痛,忐忑难安。
沈宜晴似是看出她心底在想什么,浅笑着说道:“若虹地下有知,知道表嫂对萱姐儿如此尽心,也该瞑目了。”
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萧婉君总用若虹来试探她。她不妨也依法施为,看看萧婉君是否心虚。
萧婉君的笑容顿了一顿,眼底飞快的闪过了一丝心虚和慌乱,旋即镇定的笑了笑:“但愿如此了。”
沈宜晴一直留心着萧婉君的神qíng变化,此刻哪还有不明白的,心里一片苍凉。
毫无疑问,若虹的难产,肯定是萧婉君在背后做了手脚吧!要不然,大好年华的妙龄女子,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
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头,沈宜晴好不容易才按捺了下去,忽的张口问道:“表嫂,我记得你身边有个容妈妈,这次怎的没见到她?”
萧婉君若无其事的应道:“容妈妈年龄大了,由着家人接回去养老去了。”说着,又叹口气:“容妈妈伺候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真是不忍心让她继续cao劳。走的时候,赏了她几百两银子。希望她能安养天年吧!”
这个答案,即在意料之外,又在qíng理之中。
容妈妈是萧婉君的奶娘,知悉萧婉君所有的秘密。这样的人放在身边,萧婉君也会觉得不安吧!所以才会找个理由打发了容妈妈。至于那几百两银子,是养老费还是遮口费,就不必多计较了。
“表嫂对身边的下人考虑的如此‘周到’,真是宅心仁厚!”沈宜晴笑着赞道,眼底却无一丝笑意。
听到这句略带讥讽意味的话语,萧婉君听了不但没生气,反而眼睛一亮,笑吟吟的说道:“表妹谬赞了,真让我愧不敢当。”
看吧,快要忍不住了吧!就快露出马脚来了吧!快问吧,继续往下问……
沈宜晴却及时的醒悟过来,暗暗捏了把冷汗,心道一声好险。萧婉君果然狡猾,她差点就上了当!
沈宜晴定定神,笑着说道:“不说这些了,我陪着晔哥儿萱姐儿玩会儿去。”说着,便笑眯眯的蹲下身子,和萱姐儿嬉闹起来,果然很是专注,竟是连头都未曾抬过。
萧婉君蹙了蹙眉,旋即恢复如常,笑吟吟的立在一旁看着。
齐箫一直旁听没有出声,此刻忽的笑着问道:“表嫂,萱姐儿的生母,是你身边的贴身丫鬟若虹吗不跳字。那个若虹,他只见过一次,却也有些印象。依稀记得是一个俏丽的年轻女子。
萧婉君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随口说道:“是的,若虹是我的陪嫁丫鬟,伺候我多年,没想到一场意外就这么去了。”
若虹……齐箫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两个字,心里一动。忍不住看了正陪着孩子嬉闹的沈宜晴一眼。
当年无意中看到的那个名字,忽的又浮上了脑海。
若云……和若虹的名字很是相近啊……
就在此刻,萧婉君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说起来,我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都是命薄的。六年前,若云得了重病就这么去了,我当时难过了好久……”
六年前?若云?
齐箫脸色微微一变,困难的咽了口口水。心里早已翻起了滔天巨làng!
猜想了许久的事qíng,竟然就这么来到了他眼前!他一时也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一片纷乱。
不远处的沈宜晴,自然也将这个久违的名字听进了耳中,手微微一顿,却是连头都未曾回,依旧耐心的陪萱姐儿玩耍。
没人知道,在她平静的外表下,心里是何等的惊惶忐忑。
有些事qíng,只有她和萧婉君心知肚明。齐箫虽然也曾旁敲侧击过几次,她却从没有给过任何正面的回应。
那一次在书房中,她曾胡乱涂鸦写的名字,被齐箫看了个正着。自那之后,齐箫反而绝口不提了。她相信齐箫会为她保守这个秘密,也从不试探齐箫对她的过去到底猜透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