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以上当,不可以心软!
这些惺惺作态的话,不过是萧婉君故意说来蒙蔽她的罢了!
萧婉君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想用这些话套出她的真实身份。她若是接了茬,就代表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萧婉君又岂能放过她?
想及此,若云挤出一个笑容来,关切的问道:“表嫂,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老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谁是若云啊?这个名字我可从来都没听过呢!”
萧婉君的哭声停了一停,投过迷蒙的泪眼,悄然的打量了低头垂询的女孩一眼。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没有一丝犹豫和心软,更无半分熟悉,竟是异常的透明和纯真。
萧婉君的心里一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她就是死去的若云,此刻绝不可能这般平静。
没人比萧婉君更了解若云的xing子了。
若云虽然聪慧伶俐,可却心地柔软,遇事不够果决,最易心软,且对自己忠心耿耿,视自己为天。若是看到自己这副凄惨可怜的模样,就算是心里有再多的怨恨,也会心软的。一定会流露出些许的异样来。
所以,萧婉君才故意施这个苦ròu计,想让若云自己露出马脚来。
可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平静自若……
难道她真的不是若云么?
不,不可能。那一日在水池边,她说话的神qíng样子,分明就是死去的若云。朝夕相处近十年,自己绝不可能错认!
再说了,除了若云之外,又有谁会这么恨自己硬要拉着自己往冰冷的池水中跳?
她肯定就是若云。死去之后没去投胎,竟然附身到了沈家四小姐身上,现在是找自己来报仇来了。现在这一番都是装模作样罢了。一定是这样!
这么看来,现在的若云,和以前那个死忠的丫鬟早就判若两人了。变的狡猾多了,也变的心肠硬多了,不像以前那么好对付了……
萧婉君的脑子里迅速的掠过了一连串的念头,眨眨眼,眼泪又接连不断的掉了下来,颤抖着抓住若云的手:“若云,你就别瞒我了,我知道你就是。我们主仆两个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
萧婉君的手凉凉的,毫无温度,再没记忆中的温暖柔软。
若云竭力克制住甩开萧婉君那只手的冲动,脸上露出同qíng怜悯的神色来:“可怜的表嫂,连脑子都不清醒了,竟然说了这么多的胡话。我可不知道若云是谁,表嫂,你说给我听听,她到底是谁啊?你怎么口口声声都喊她的名字?”
演了半天的苦qíng戏,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就像憋足了浑身的力气,却都打在了轻飘飘软绵绵的棉花上,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萧婉君暗暗咬牙,却兀自不肯放弃,柔声说道:“若云,你真的不肯和我相认么?以前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对你。现在你回来了,我定会好好对你。过两年,我便亲自去和母妃商议,去沈家下聘,将你娶进王府来。你不是一直很喜欢世子爷吗?我让你做他的侧妃好不好?我把晔哥儿也还给你,我们便做一对好姐妹,好不好?”
哼,把晔哥儿和赵远灏都抬出来,就不相信她还能若无其事。
果然,手中握着的那只小手颤了一颤。
萧婉君心里一喜,语气更加柔和亲切:“好若云,你不用担心,我说到做到,今后一定会好好待你……”
话音未落,萧婉君便被若云激动的反应吓了一跳。
只见若云狠狠的抽回了手,气呼呼的站了起来,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了过来:“表嫂……你……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可是在羞rǔ我?”
萧婉君错愕不已,愣愣的看着羞恼气愤的若云。
这又是怎么回事?她的反应怎么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这出戏码,屡屡让人意料不到措手不及……
若云的眼中含着泪花,委屈之极:“我纵然是个庶出的,可也绝不会委屈自己去做别人的小妾。再说了,我对表哥敬爱有加,从无他想。对晔哥儿的喜欢,也是出自真心。表嫂这么说,岂不是生生的将脏水泼到了我身上?若是让别人听到了,会怎么看我?表哥就站在门外,要是被他听进只字片语,我真是羞也羞死了,哪里还有脸再见他……”
边说边抹起了眼泪,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可怜模样。
饶是萧婉君擅于应对各种场面,也有些慌了手脚,脑子里乱哄哄的,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下意识的安抚道:“表妹,你不要生气,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切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