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离开的时候,连方丈都来送了,法慧还笑咪咪地告诉她们,后日药王菩萨诞,寺里会举行大法会,还请了名医在山脚下赠医施药,十分热闹,她们若有兴趣可以来玩玩。淑宁早参加过几次法会,兴致不大。婉宁却眼中一亮,忙不迭地应了,还问活动几时开始。
法慧笑得更深了,道:“时间却有些早,是卯时三刻就开始了。因前几次赠医,人太多了,有许多信众轮不上,因而这回特地提早进行,一直延续到日落时分。不过不是来看病的信众却多数是到了辰时再来,经会是巳时一刻开始,女施主可自行决定时间。”婉宁笑着应了。
回家路上,淑宁问婉宁为什么突然对这些佛寺的活动感起兴趣来,婉宁道:“我今天才发现这些事其实也很有趣,怪不得大姐姐去年在这里住时总是来参加呢。药王菩萨……是管治病的菩萨吧?”
淑宁默然:的确是管治病的菩萨,不但管身体的病,还管心里的病呢。
回到别院,淑宁十分吃惊地发现佟氏回来了,正与小刘氏在正房说话。同时在场的还有絮絮和大房的金妈妈。絮絮本来谈得正高兴,一见婉宁,就闭了嘴,很快地借口要休息回房去了。金妈妈是来接婉宁回京去的。据她说,五阿哥来过家里一趟,听说婉宁不在京里,很失望,昨天就回军营去了。
婉宁愣了愣,才想起当初是拿五阿哥做借口才到房山来的,便有些心急地道:“金妈妈,让我多住几天吧。我才来了十天不到呢。”
金妈妈却道:“好姑娘,家里事儿正多,太太还指望你替她分忧呢,这几日也玩够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婉宁眼珠子一转,道:“金妈妈,其实是这样的。今天我去云居寺上香,听那里的和尚说,后天是药王菩萨圣诞,寺里有法会。我想着,也该为阿玛额娘祈祈福,还有二嫂子,她这胎不是不稳么?我要好好为她多念几遍经。我也是一片孝心,金妈妈你就答应了吧。”
佟氏不为人所察地皱了皱眉,低头喝茶。
小刘氏道:“原来二姑娘也想去那里么?正好,我听说这次云居寺请了好几位名医去坐台,有一位徐大夫,专会治男孩子体弱的,我正要带我们小宝去看看呢。gān脆一起去吧?”
婉宁顿了顿,勉qiáng答应了。金妈妈见状,只好松了口,但要求大后天一定要回去,得到婉宁再三保证,她便告了罪,出去叫人回京报信去了。
佟氏又喝了口茶,才状似无意地问女儿道:“我听说上次云居寺免费向百姓赠医施药,弄得很晚还有人没轮上,这回早就有人提议说要提前开始,不知具体的安排到底怎样?”
淑宁回想了一下那法慧和尚的话,便一一说了。佟氏眉头一皱,叹道:“这却有些早了,只怕天才亮吧?听说上回有人午时去等,结果天黑了还没轮到,就是因为人太多了。”
小刘氏听了有些不安:“这却如何是好?那里隔着十多里地呢,难道半夜就要动身?”
佟氏道:“半夜动身太累人了,可要是去晚了,等的时间长些不要紧,小刘妹妹和小宝都是体弱的,大太阳底下如何经得起?还是不要去了,gān脆把大夫请到家里来看算了。”
小刘氏道:“我原也曾这么打算过,但那位徐大夫是外地人,说是除了云居寺的台,一概不接外诊,而且事qíng一完就要回去了,上回派人去请,不是也没请过来么?”
佟氏瞥了聚jīng会神听她们说话的婉宁一眼,微笑道:“我倒有个法子,那云居寺山脚下,有一处寺里开的别院,专门接待女香客,京里去的官家女眷多是在那处落脚的。我让人拿了老爷的贴子,到那里定下几个gān净的房间,你提前一天去那里过夜,横竖赠医施药的地方就在旁边,你早上按平常的时辰起身,时间也还充裕。”
她转向婉宁,道:“不过二丫头倒是不必提前过去,第二天再去也不迟。”婉宁忙道:“何必多费事?我gān脆与刘姨娘和小宝弟弟一起去住一晚就行了,我不怕在外头过夜。”根据方青哥打听到的消息,这样的安排可说正中她下怀。
佟氏却正在等她这句话,当下便拍了板,命人拿贴子去云居寺别院订房。
等众人都散了,淑宁才问母亲为什么让婉宁在外头过夜,还道:“若是怕刘姨和小宝排队等候的时间太久,可以叫人帮着排,他们在屋里等,差不多轮到了再换他们上就是了,何必特地提前一天去?还有二姐姐的事,平时她出门我们都要严管的,如今让她在外头过夜,要是有什么事,大伯母一定怨死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