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把余歌直接整了个懵,而她却就势而言:“你看那自小生情的人,有个说法叫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说的便是两人的亲近,但仔细想想,为何无猜?正是因为那一刻他们纯真无暇,不识身份高低尊卑,故而情感纯真美好而之后呢,什么金风玉露,什么秦晋之好,几时还有这等纯真美好?也许相遇时,彼此的动心是干净的,相恋时,彼此的喜爱是干净的,可是一旦成亲成家,就有了主次,有了尊卑,而后没了平等,被骂是活该,被奴役更是应该就连纳妾都是开枝散叶理所应当,你若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就是和祖宗对着干,那就是个妒妇你说到了这个地步,爱还干净吗?”
余歌一时无法作答只歪着脑袋看着夜凰,眼里是震惊与矛盾的纠结。而夜凰呢,却眼扫向那灵堂,心里只想到大嫂斐素心的一忍再忍。
“爱,还是纯真的吧,苦也好,甜也好,心不会变啊,就算身份有尊卑,可是要是心不变,我相信爱还是干净的”余歌的脸色显出一份认真来,可夜凰却是撇嘴一笑,脸有嗤色地说到:“你有没听过一句话‘正义啊,多少罪恶假汝之名’此刻,我也可以叹:‘爱情啊,多少迫害假汝之名‘不是吗?”
余歌的脸白了一分:“那你的意思岂不是有了身份之差,两人之间就无爱了?”
夜凰摇头:“我可没那么说,我只是想说,在两人之间,若是一方摆高姿态,凌驾于另一方之上,那么这爱必然变味,哪怕最初许诺的再好,日子过下去,势低的那方也终究属于依附者,讲话软三分,做事看眼色,爱不再纯真相反,若是两个人能够平等相待,那么她们会彼此尊重,会彼此疼惜,会看清自己身上的责任而呵护她们的爱,自然是皆大欢喜,成为世间之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这番话出来,余歌的脸上陡然显出一份激动来:“原来她的在意是因为这个!”
夜凰的眼珠子左右晃了下,轻声询问:“她?可是你的那个令狐丫头?”
余歌当即猛看向夜凰,脸有警惕之色:“你什么意思?”
夜凰摊手:“没什么意思,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想说,爱一个人就应该包容她,用你的爱去让她明白你能给她想要的幸福,而不是对着干来证明自己的难耐,要知道,那只能说明你的孩子气”
余歌的脸一红瞪向夜凰,夜凰却伸出手在脖颈处做扇风状,好似一个路人甲那样左看看右看看。余歌慢慢的神色缓和了些,而后竟有些害羞似得支吾起来:“你,你,你凭什么,就,就认为我是在意她?”
夜凰笑了下:“猜得”
余歌翻了白眼无语的看向前方而后一蹙眉说到:“受教了”继而伸手扯了夜凰就将其带回了堂前,而后二话不说的就纵身而去,整的夜凰都不明白这家伙是不是记性不好,竟不问“正事”了
“婶娘,我娘请您进去”春儿从厅内出来唤她,夜凰便答应着赶紧进了厅内,入了后堂,便见斐素心是一脸的泪痕,也不好再问,就遣了春儿去找针线,最后将切开的创口缝合。
她弄完没多久,墨纪就回来了,灵堂重新挂了白布不说,也叫人去寺庙里请和尚来做法事超度,毕竟墨念已经从意外致死变成了被谋杀,讲究一个化戾气。
忙忙整整到下午,陆续的来了乡绅门祭拜,墨念的死因是谋杀没错,可因着墨纪同霍熙玉的一番谈话后,霍熙玉全然承担了罪责,使得春儿同斐素心免除了牢狱之灾,只是罚金不少,也免不了被杖责,但可虑到还有葬礼要置办,便把杖责推后。
于是墨家人忙了起来,夜凰更在二门内伺候着终日里醒了就哭的谭氏,所幸的是轩哥儿的神奇好转给了谭氏欣慰,三天后,她也总算是好了些,只是时不时的要念叨自己命苦。
墨念终于下葬,斐素心的爹竟然亲自到了,墨家招待一番后,因为墨纪的处理方式多少回护了斐家的脸面,于是斐太守倒是单独请墨纪小酌一次,两人之间有了份人情。下葬之事结束后,杖责也必须要行,不过有墨纪的打点,加之斐素心的爹又是一方太守,行杖的衙差都是鬼机灵,只前三板子实心的打了,后面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二十板子也就走了个形式,但也不要小看了这三板子,春儿此刻才算真正明白自己创了大祸,加之斐素心已经和她说了要带她离开江安,自己的外祖父又是对她讲了一遍《孝经》她才明白,弑父是多么的被不容
事情就此结束,斐素心和春儿也就床上趴了两天便可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