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咱们快走吧先瞧瞧,图个踏实”
国公夫人发了话,这自是队伍行进起来,夜凰也没回自己的马车,只把艾辰撵了回去,她同国公夫人连带两个丫头一起伺候着昏迷不醒的罗玉兰。
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马车就到了那医馆前,因着小厮打了前站,马车才停下,一位老郎中便已经快步上前行礼。
国公夫人没心思客套,急忙招呼了他快瞧看,于是那郎中用帕子遮手给号脉后,脸上闪出一丝诧异来,但随即却言到:“天太热了,因是中暑,用冷水敷额擦拭后,再吃两颗仁丹也就无事了。”
“中暑?”国公夫人一听挑了眉:“那怎么掐了人中都没用?”说着抬头看了下天,此刻日头正大,倒也叫她吃不准了。
“有些过热了”郎中说着急忙叫人送了冷水来,口中又言:“请用冷水给她擦洗下,另外我还可以配两幅凉心的药给她,去去心火……”
“你说什么?凉心?”国公夫人的脸一阴沉:“难道她可以服用凉性的药吗?”
那郎中愣了下,覆着帕子又给罗玉兰号脉,而后眼眨巴了下说到:“这位夫人心火太重,下凉性的药并无错啊”
“什么?”国公夫人一愣,此时那小翠出言到:“你这郎中太过胡来,我家小姐她……”
“你给我住口”夜凰突然出声喝了小翠,继而转头冲那老医生言语道:“您是一位郎中也该知道用药的忌讳,去火是没什么,可是妇人家的用凉性药都要小心点,您可要给我家少夫人看清楚,摸乱下药伤她身,要知道,你要是不管她的身子情况乱开药,闹出人命来,你在这京城可别想待下去”
那老郎中一听这话,脸有苦色:“二位夫人啊,李某好歹也给人看病四十余年了,只用药岂会没有分寸?当时我就给这位夫人仔细的把过脉了,她此刻尚无身孕,这凉性药怎么会用不得?”
这话一出,国公夫人的身子一晃,而那两个丫头当即哆嗦起来,脸也白的瞬间没了血色。
“行了,你速速去开药吧”夜凰言语了一声摆手,那老郎中立刻退去,国公夫人当即要言语,夜凰却赶紧抓了她的手冲她摇头并小声说到:“母亲,他不过是个野郎中,不要计较,闹大了可并不好看,只于他说的话嘛,且莫理会就是了,毕竟何老可是老太医,怎么会弄错呢?”
两个丫头此时眼露感激的看向夜凰。
“小姐说的是,这不过是野郎中,夫人您……”小翠接茬说话,可话没说完,就被国公夫人挥手止住了:“闭嘴”说完冲车外的人招呼:“来人,速速去张太医家递帖子,咱们这就往张太医处去”
……
梁国公府内此刻弥漫着压抑的气氛,自从国公夫人带着昏迷的少夫人去了张太医的府邸后归来,全府上下都感觉到一种紧张,因为国公夫人回府的时候,不再是早上出门时的满面春风,反而是一副阴寒的脸色。
有多少年没看到夫人这样的脸色了?
年长的几个婆子们,心惊胆战的在交换眼神,此刻她们清楚,这位看起来总是和善,总是温柔娴静的国公夫人动怒了,而她一旦动怒,这国公府里少不得是要见血的。
内堂里的软榻上睡着罗玉兰,此刻她眼皮处的滚动,足见她快要醒来,而她的软榻前跪着两个丫头,都是一脸惨白的浑身发抖,而另一边立着那位何太医脸上好不尴尬。
国公夫人吊着一张阴寒的脸坐在大椅上,她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正在一颗一颗的拨动,而她的下手坐着夜凰,她的身后立着艾辰,主仆两个皆是一脸恼色。
“夫人,东西摆好了”门外有下人报,国公夫人摆了下手,就有位婆子上前相扶,随即,国公夫人起身走到了何太医的面前:“今个这事必然有个交代。”说完迈步往外,那何太医脑袋上的汗水就落了下来。
夜凰起身随行出去,一出去就瞧见院子里竟放着一木桶的水和一条长凳,另有两个中年妇人手持扁长的木板,其上红黑之色,瞧着叫人紧张。
国公夫人摆摆手,就有婆子和小厮进来,当下睡着罗玉兰的罗汉床被六个小厮给抬了出去,而那两个丫头却被直接拖出了屋,一推一搡的直接倒在了院前的空地上。
大椅摆好,国公夫人落座,此时管家送了一封信进来,国公夫人拿过打开扫了一眼,便丢下后说到:“你们两个是我儿媳带来的丫头,我儿媳算做付家的儿媳,你们也自是付家的奴婢;进的付家的当天,我就让管事的婆子和你们说过付家的规矩了,你们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