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公呵呵一笑,拈了一颗白子在手:“你那上一盘是试我棋路的吧”
“不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啊,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的嘛”梁国公说着落下一子,冲墨纪一笑:“你现在可被我围起来了,纵然你占了金角,只可惜还是困龙啊”他说着伸手把角落上的几颗黑子拈起丢进了墨纪的坛子里。
墨纪点点头,笑着说到:“岳父说的有道理啊”说着拈起一子直接落在了盘内,而后微笑地看着梁国公。
梁国公的眼皮子挑了一下,忽而哈哈的笑了:“好,用个金角诱我,却叫我没注意这片死散之地,于是我只管逼死你这一角,却反被你的大龙剿杀了个干净”说着他身子往后一仰,看向了开绪:“这棋不用下了,你的能力我心中已知,只是我想问一句:你这死散之地,明明可以早两步绞杀的,为何非要等我吃了你的金角之后呢?”
墨纪伸手摸了下鼻子,继而冲着梁国公欠身言到:“小婿可否直言?”
“越直越好”
“纪虽为文臣也不时翻阅兵书,上将伐谋,攻的是心,我若不给予甜头令您关注,怎能护我大龙周全?纵然我明也可剿,却到底大白于人眼,何不藏一藏?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纪喜之。”
“哈哈,有理还有呢?”梁国公笑着捋胡子,墨纪的眼睛眨巴眨巴笑言到:“您是我岳父,纪可是晚辈,就算输,也要搭进去点不是?不然您着恼了,那我不是麻烦?”
梁国公闻言鼻子里一声“嗯”将茶杯放下:“说的好胜而不狂,就此当浮一大白”说着就是起身去拿酒。
墨纪赶忙下榻:“岳父不必,手谈只为谈心,酒还是免了吧”
梁国公站在榻前两步的地方,闻言转了身看着墨纪:“可怨?”
墨纪一笑摇了头:“不怨。”
梁国公向前一步,走到了墨纪的身前:“你以有全盘把握?”
墨纪的眼珠子转了转,点了头:“有。”
“几成?”
“五成”
梁国公蹙了眉:“你可是有名的才子,怎得只有五成把握?”
“纪说的是全局,若只是我可控的部分……九成”
“哦?”梁国公笑了笑:“全局的五成,莫非你还要借力?”
墨纪点点头:“不借不成啊毕竟我只是个文官”
“我能助你几成?”
墨纪沉默了五秒后开了口:“三成”
“怎么还到不了九成?”梁国公蹙了眉:“一成留给意外还不够吗?还是说,你有什么难处是我也拨不顺的?”
“意外这部分,你我都自是留给至尊的,我这里余下的一部分,却要看老天”墨纪说着眨巴眨巴眼睛,当下梁国公伸手将他的肩一拍:“好,那我就听听你的安排,把这八成拿下来”
……
墨纪从厅里出来,恭送了下人扶着梁国公回去后,他才折身往绿渏园走。
此刻已是人定时分,院里除了家丁巡视再没有别人走动。墨纪伸手捏着眉心踩着廊下的光影前行,猛然的身前奔出个人来,惊的他一怔,而那人却无视了他,只焦急的在廊下翻找。
墨纪定睛的瞧了瞧,认出是付世子,当即作揖招呼:“付兄,您这是……”
付宇闻言一愣抬头见是他,略是笑了下:“怎么?才和我爹下完棋?”
墨纪点头:“是啊,岳父兴致高,下了三盘呢”
“哦,我爹很久没和人下棋了,自打武王爷……就,就没和人下棋了”付宇说着略略有些手足无措,墨纪见了自是打岔到:“您这是在忙什么?”
“啊,我掉了样东西,出来找”付宇说着手抓上了腰间的玉佩一扯,快速的缩手:“喝醉了也不知玉佩掉到哪里了,算了,不找了,明个叫下人找好了不早了,快去歇着吧,明个儿,你还要进宫呢,得起个大早”
墨纪闻言笑着点头,又说了两句便告辞先行,付宇看着他走了,才舒出一口气,继而站在廊下有些迷糊:我到底把蛛盒丢去哪儿了?哎,怎么就喝醉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呢……
墨纪回到屋里时,夜凰已经睡熟了。
墨纪看了看桌上卷好装好的那副画卷,便瞧了瞧床上睡熟的她,轻手轻脚的洗漱后,脱衣爬床,再放了帐子,便入了被窝。
“回来了?”夜凰迷糊着扫了他一眼,便转了身,墨纪答应着伸手将她的腰杆子一抱,便搂着她:“恩,回来了,睡吧”
夜凰口里嗯了一声,便传来深睡的呼吸声,墨纪轻轻的抬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便将她紧搂着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