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听了这一茬,立刻就明白为什么这吃晚饭,婆婆谭氏竟如此给她好脸了,敢情是误以为因着她养父的关系,她的二儿子才被保举夜凰浅浅地笑了一下,没再接话,但内心却是不安:您老人家想错了,被保举可不是因为我养父,而是因为我这罗家还真会玩手段啊“二哥,那是不是我这当弟弟的要提前恭喜您了?”墨文此时笑着推了墨纪一下,墨纪抬头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墨言:“爹就真的只有这一件事吗?那张大人可是精于算计的人,他能来找你,还卖消息给你,只怕你们之间还有什么事宜吧?”
墨言的脸上显过一丝尴尬,没开口,那墨念此时看向他爹:“爹,二弟说的有道理,张志远那人能向您道歉赔不是,只怕不会这么简单,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又做了约定?”
墨言伸手摸了下鼻子,扭头看向谭氏,谭氏有些尴尬的回瞪了墨言一眼:“得,得,说吧,反正你的儿子们都是鬼机灵,瞒得住他们,我压根就没指望”
墨言撇了下嘴,压低了声音地说到:“是有个约来着,不过事还没成,还早,其实没啥说头……”
“爹,是什么约?”墨纪急忙追问,墨言看了墨纪一眼坐正了身子:“哦,就是说,他和我两家各出点钱,合力呢开个茶铺,茶源呢,他们去联络,运茶就从你这里走,反正你将来做了漕运总督,每年也要运些茶啊什么的,我们就捎带着做了……”
“当然,我们不会真出钱的”谭氏此时插言一句,墨言立刻点头:“对,我们不出钱,我和他说了,手里没有闲钱,他说,只要能把漕运的银子给节约了,就当我们出了钱,入干股”
墨纪当即脸有郁色,而夜凰更是内心嗤笑:好嘛,这一家子竟都和人算计到后面去了想把漕运的费用给节约了,这不就是中饱私囊吗?这还是和别人合作,还不是自己一个黑吃,我看是日子过的太安逸了吧这要是被人报出去,一家子只怕都吃不了兜着走喽夜凰心里念着眼扫到那墨纪的郁色,心中更觉鄙视:呆子,你就孝顺去吧想不被人捏着把柄,少不了你自己贴钱我看你那点俸禄够不够贴还干股?挣到钱,就你老娘那抠劲,你也老不到一个子墨念此时看了一眼墨纪,同样脸有郁色,眼见墨纪不开口,当即冲他爹说到:“爹啊,二弟这事,调令一日不下,就不算个准,您这事是不是说的早了些?这要是让姓韩的那边知道了,只怕二弟这边……”
“所以我们只是私下约定啊等你二弟坐到那个位置上了,我们再弄呗,现在只是先说好,联系一二……”
“爹”墨纪忽然起身对着二老一欠身:“儿子不孝,这件事,不成”
墨言当即愣住,谭氏也顿在那里,倒是墨念冲着墨纪砸吧了下嘴:“二弟”
“大哥,您身为知府,应该知晓官家不行商的道理不是?烦劳您和爹说一下,让他最好回绝此事,而且应该是立刻回绝”墨纪一脸严肃的才说了一句,墨言就伸手拍了桌子:“放肆我是你爹,道不道理的轮不到你和我讲”
墨纪当即没言语,人却依旧欠身。他这般样子,夜凰同大嫂还有墨文谁还敢坐着,都只得起身,而且大嫂扯了下夜凰的袖子,撇了下脑袋,夜凰便明白过来,立刻从公公的背后饶了过去,绕到了墨纪的身后,只是她却没伸手去拉墨纪做那劝态,反倒低眉顺眼的站在墨纪身后,一副与己无关的架势。
谭氏见夜凰不知劝慰,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才冲墨纪开了口:“纪儿,我和你爹不过是想着你顺手而已,你每年反正都要帮许多达官贵人的捎带茶叶布匹的,帮我们带点有什么不可以……”
“爹,娘,帮达官贵人们带,是与人方便也于己方便,儿子在朝堂上做官,可不想树敌,那不过是一种交际手段。”
“你也知道与己方便啊?这给你爹娘帮帮忙怎么了?孝顺爹娘你应该应分念儿,你说是不是?”谭氏说着话就问到老大的身上去了。
大哥墨念此时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是,是,孝顺爹娘是应该……”
“可是,我要真这么做了,那就是中饱私囊,且还是假借孝顺之名,陷爹娘于不义是害了爹和娘”墨纪此时大声言语,一派不容质疑的神情,将墨言和谭氏都惊的一顿,墨言便拍了几下桌子:“你你,你胡说爹和你母亲做下生意,要你这里方便一二,怎么就成着害了?你不想帮就直说”
“爹,娘,儿子的确帮不得这是中饱私囊的行为,若被人告发,咱们一家都将延祸”墨纪说着一撩衣袍,“噗通”一声的跪了地:“爹,娘,你们是纪儿的父母,纪儿有奉养之义,每月的俸禄银子,也将其中八成交与您二老,另外大哥养家,也将俸禄银子拿来侍奉您二位,你们根本不缺衣食,更不缺银子花,何意要去沾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