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姑父就叹气,他告诉长生说郭喜和郭钱氏也不知道酒缸里怎么突然出现了死耗子。他们赔偿了那个客人一笔钱,说要把整缸酒都倒掉,然后就关了铺子。
“今天这一遭影响太不好了。就算是把酒都倒掉了,这生意也得受影响。怕是一时半会的没人上酒铺里打酒了。”
郭喜和郭钱氏为这件事很是烦恼,还到他们这说了半天的话才回去了。这一夜对于郭喜一家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郭姑父虽然关心他这大哥一家,但那毕竟还不是自己的事。说了几句,他就问长生陪着五月她们逛街的事。
长生老老实实地说了,自然就提到了给五月、七月、夏柱和夏杨买东西的事。郭姑父在这个上头历来仔细,就详详细细地问了长生。
长生给五月她们买的东西还真不少。郭姑父很快就问出来,那些东西都是五月她们开口要的。
“她们拿了东西自己也不掏钱,就看着我。我在旁边,哪好意思不掏钱。爹,你不也说让我好好招待表弟表妹们。”长生说着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钱袋。他的钱袋现在已经完全瘪了。
郭姑父咂了咂嘴。“你二舅家照说现在手里有钱了,咋几个孩子还这样。”听说长生花了很多钱,郭姑父心疼,但也没太数落长生,只是又感慨道,“要说懂事,还是十六懂事。”
长生也陪着夏至和小黑鱼儿逛过,但夏至从来不让长生花钱。不仅如此,夏至每次出门多多少少还会给他们带点儿东西回来。
“不管钱多少,人家这行事就让人敬重。”郭姑父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
长生也觉得夏至比五月她们qiáng多了。
夏大姑带着人将屋里屋外都收拾gān净,这才走回来坐了。方才郭姑父和长生说的话她也听见了,她就说时辰不早,让长生先去歇着了。
等长生走了,郭姑父和夏大姑也收拾着准备躺下。
郭姑父不知道想到什么,就小心地问夏大姑:“你说他二舅一家现在照说挺打腰的,说话也挺响亮。可他们出门也没看监生家给安排马车轿子的。五月几个手里就没有钱?”
夏大姑没理郭姑父。
郭姑父却还是将他的疑虑跟夏大姑说了。“你说,他二舅和二舅妈那些话里能有多少水分?”
夏大姑没法再不理郭姑父:“要我说,咱们还是安安分分地做咱的生意,过咱的日子,别想着借谁啥光儿。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那二哥,他啥样人还用我提醒你。”
郭姑父就有些不以为然:“人家攀上了监生老爷,那不是假的吧。”
……
夏至和小黑鱼儿回到西屋的时候,珍珠还没有睡。夏至将买的排糙梳拿出来,让珍珠挑。“我买了六个。我自己一个,回去给我娘,三婶、腊月、还有兰子姐一人一个,珍珠,你先挑一个吧。”
这种排糙梳并不是梳子,而是一种梳子样的发饰,在大姑娘小媳妇中很是流行。夏至今天看一个摊子上卖的排糙梳很jīng致,就多买了几个。
珍珠有排糙梳,但是看见夏至买回来的还是很喜欢。她挑挑拣拣地选了一个,高兴地收了起来。然后才转回头来跟夏至抱怨:“咋去逛了那么半天。”
“珍珠,我们回来晚了,耽误你睡觉了吧。”夏至赶忙就说。
珍珠摇摇头,“你们不回来我也睡不着。二舅和二舅妈说话声音可高了。”珍珠就往东屋的方向指了指,她确实是被夏二叔和夏二婶吵的睡不着。另外,她还有心事。
“玉环陪三姐和五姐逛街,她们玩的挺好的吧。”珍珠慢吞吞地问夏至。
小姑娘的心思,其实都摆在脸上了。
夏至就告诉珍珠,郭玉环根本就没有陪五月和七月去逛街。“她家的酒铺出了事啊,珍珠你不知道吗?”
酒铺出事珍珠是知道的,但她没有去想着会影响玉环陪五月和七月逛街。
“那她没去啊。我还想就算酒铺出事她也得去呢。四姐,你看玉环把三姐和五姐给溜须的。”珍珠跟夏至抱怨。这些话不跟夏至说一说,她今晚根本就睡不好。
夏至知道珍珠的心思,就笑着告诉她:“三姐打算让玉环抱小杨来着。”
“抱小杨逛夜市?”珍珠吃了一惊,想了一会就明白过来,顿时就觉得呼吸都顺畅了。“多亏她家酒铺出事,要不然可不得把她给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