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瘦了一些,脸色有些发huáng,除此之外她的外表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已经渡过了刚知道自己并非怀孕而是得了难缠病症的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夏至判断的不错,田氏就是那种生命力极为旺盛的女人。
渡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之后,田氏的心里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她不再动不动就提自己的娘家怎样怎样不容易,夏家应该跟她娘家均贫富类似这种意思的话。
田氏的变化,主要体现在对待夏秀才身上。夏秀才的生活已经相当的规律,每天几乎都在书院里头。可这样还是不能让田氏满意,田氏要每时每刻都掌握夏秀才的动向。
可夏秀才又不能不去给学生们讲课,不能每时每刻都陪在她身边。所以田氏就总打发二丫去找夏秀才,去看夏秀才跟谁在一起、在做什么。
好像有一次夏秀才偶然跟某位先生家里的使唤丫头说话,正巧就被二丫看见了。二丫对田氏忠心耿耿,回去之后就一五一十地跟田氏说了。
结果差点儿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实在是没影子的事,夏秀才也实在是怕丢脸,最后这件事才没有闹大。
所谓的没有闹大,是指田氏被夏秀才好说歹说地拦住了,没有去找那个使唤丫头大闹,没有闹到满城风雨的程度。但这件事还是被很多人知道了。
别说夏秀才和田氏住的不是独门独院,就算是他们住的独门独院,他们当时吵闹的动静也能被外面的人听见。
这件事过后,夏秀才就觉得在同僚和学生们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当然他也没有把田氏怎样,只是活动更加规律了,除了给学生们讲课,他更加哪里也不去,只是回来看书,给学生们看文章。
田氏看到夏秀才就在自己眼跟前,她也就消停了。
除此之外,田氏还变得有些刻薄起来,也就是更加面目可憎了。
不过看到李夏和田括,田氏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几分由衷的笑容。“咋敢又劳烦两位公子来看我!”田氏就让二丫端茶端果子出来招待客人。
“夏娘子不用忙。我们是来看夏娘子,就这么坐坐,不敢劳动夏娘子cao持什么。”田括就笑着说道。
在李夏和田括两人之间,田氏似乎更喜欢田括一些。田括的嘴比李夏的甜。
“田公子太客气了。”田氏就笑,“我这病其实也没啥,平时就跟好人儿一样。都是大家把小事当做了大事!”
田氏知道自己的病症难缠,就越发对此有了忌讳,尤其不肯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生病。一般好qiáng的人都是这样,田氏更甚。
李夏和田括都跟田氏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就和夏秀才到旁边的屋子里坐了,只留田氏、夏至和月牙儿母女三人说话。
月牙儿就把带来的东西都给了田氏,还说明哪些是九姑太太送的。
“我的病,你跟她说了?”田氏的脸色就有些yīn晴不定。
“还用我姐说呀。”夏至瞥了田氏一眼,田氏现在的xing子和她的脸色一样都有点儿喜怒无常。“请了那么多郎中,能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夏至这么一说,田氏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为了给她看病,几乎北镇府有名有姓的郎中都被请到了。这阵仗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其实我这也没啥,就是你们闹腾的。”田氏低下头来寻思了一会,就没再找月牙儿的茬儿,“你们俩是还没成亲。女人家的事,多少总是有点儿,不是啥大事。”
这么说着话,二丫就进来说药熬好了,问田氏是现在喝,还是等会儿再喝。
“那能等吗?”田氏让二丫立刻将药拿进来,“人家神医嘱咐了好几回,得咱时辰喝药,还不能喝凉的。”
二丫出去就断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回来。
田氏接了药碗,也不用人劝,竟一口一口就那么喝掉了。她喝的很gān脆,但时刻紧皱的眉头说明了那药即便对她这样的人来说还是太难喝了。
田氏将药碗里的药喝的gāngān净净,然后就让二丫将药碗收拾了。
夏至看着田氏有些无语。不是说不是大事吗,那怎么还喝药喝的这么积极。没啥大事,都是别人闹腾的,那田氏gān脆别看郎中,别喝药啊!
可田氏怎么会不喝药呢,她惜命的很。
或许是看出夏至和月牙儿的目光有些异样来,田氏擦擦嘴,就冷笑了两声。“我没啥大事,这还每天喝这药,更啥事也没有了。……谁想来占我的窝儿,那她可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