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大夏朝的俗语,妻子偷人,男人就是乌龟……
吴三奶奶既然暗示周承宗喜欢的是郑素馨,但是郑素馨却是吴三奶奶嫡亲大哥的妻子,要换做以前,冯氏被她指桑骂槐,只会隐忍憋屈,但是现在,冯氏一点都不动气,只是不动声色反将一军,吴三奶奶脸上立刻像是被人抽了一耳光一样。
“大嫂你怎么这么说话?!”吴三奶奶顿时恼了,柳眉倒竖。她本来就是炮仗脾气,受不得一点气。
“我说错了吗?明明刚才是你先提起来的啊。”冯氏慢条斯理地道,又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一筷子滑溜茭白鸡片,放到嘴里慢慢咀嚼。
“大嫂,您这样确实太过了。我夫人是直肠子,说话不会弯弯绕,如果有得罪您的地方,我在这里给您赔礼了。”周三爷跟吴三奶奶成亲这么多年,感情一向很好,也见不得妻子受委屈,忍不住出声为她说话。
冯氏笑了笑:“不会说话,你就要多教教她。养不教,父之过。妻不教,夫之过。咱们这种人家,三弟妹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还要跟小姑娘一样用‘天真烂漫’、‘不会说话’做借口说那些不着调的话,实在是让人笑掉大牙。”
周三爷和正要开口维护自己娘亲的周怀礼都是一愣。
以前没见过冯氏有这样好的口齿啊?
这还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说话只会低头看地,被人欺负只会死忍的大奶奶吗?!
周承宗也睁大眼睛看着冯氏。
这样挥洒自如、举重若轻的冯氏。是那个跟他做了二十多年夫妻,一颗心完全放在他身上的冯氏吗?!
二房的周二爷和胡二奶奶忍不住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看了自家孩子、孙子一眼。用眼神警告他们不要掺合大房和三房的争执。
周老夫人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儿子和小儿媳妇吃瘪,心里很不高兴,啪地一声放下筷子,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为妇之道,当以贞静安份为主。跟自家人口舌之争,可不是做人家媳妇的样子。”
冯氏站了起来。颔首道:“老夫人说得是。”说着,看向吴三奶奶。“三弟妹,老夫人在教训你呢。你要记得,以后不要再在家里挑起口舌之争。若是再犯,老夫人可是不要你做周家媳妇了。”
吴三奶奶好不容易把那口气压了下去。也站了起来,笑了笑道:“谁说谁知道。大嫂,您不要丈八灯台,照得见别人,照不见自己。娘在说谁,大家都听得出来。”
“老夫人,您是在说谁?”冯氏故作不解。
周老夫人窒了窒,正要说“当然是说你”,就听见周老爷子咳嗽一声。道:“好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冯氏和吴三奶奶忙躬身行了礼,坐下不再说话。
周老爷子发了话。自然没人再敢做出头鸟。
大家悄没声息地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吃了茶,才三三两两离开松涛苑。
冯氏如今是内院当家人。
别人吃完晚饭可以走,她要等着下人收拾了屋子才能走。
以前松涛苑的下人对冯氏还是有几分轻慢之心。
不过最近冯氏越来越厉害,已经没人敢怠慢她。
看着冯氏立在门口看大家收拾屋子。一个婆子讨好地给她搬了张椅子,让她坐下。又给她奉上茶,道:“大奶奶,你用点儿豆子茶,是刚冲的,香着呢。”
冯氏点点头,接过茶抿了一口:“还行。”
松涛苑的下人很快把屋子收拾干净。
冯氏才起身离开松涛苑。
冯氏刚出了松涛苑院门,就看见门口大树底下站着一个人。
“怎么现在才出来?”周承宗皱着眉头从树下踱了出来。
冯氏看了他一眼:“大爷有事吗?”
“没事。”周承宗转身跟她一起并肩往前走,问她:“你要不要去看看思颜?”
“看她做什么?”冯氏摇摇头:“这么晚了,她应该已经睡了。”
“她的孩子……”周承宗犹豫了一下:“没事吧?”
“你好像很遗憾没事?”冯氏讥讽道:“让你失望了,孩子好得很。”
“那就好……那就好……”周承宗喃喃说道,又陷入沉思。
冯氏也没有挖空心思跟他说话,只是在琢磨自己的事。
两人一路无话,走回澜水院。
在门口的时候,他们看见一个婆子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还不时对着澜水院大门探头探脑。
冯氏不悦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怎么不回去服侍你们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