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宗见她腿瘸了,也生出几分怜惜,扶着她的胳膊,一起进了里面的屋子。
“在做什么呢?”周承宗一眼就看见了里屋长案上摆着的尺头、剪子、粉条,还有针线。
越姨娘笑着道:“打模子给大爷做鞋。”
“不是说已经给我做了十双鞋了?”周承宗笑着问道:“还做?怎么穿得完?”
越姨娘笑着嗔了那婆子一眼:“多嘴!”然后对周承宗道:“做了十双,其实只有五双拿得出手,妾身琢磨着,还要做一双,凑个‘六六大顺’,给大爷讨个好彩头。”
周承宗笑了笑,在她房里坐下,道:“既然做好了,拿来给我试试。”
越姨娘忙去拿了个大包袱过来,里面装着五双千层底皂鞋,送到周承宗面前。
她慢慢地蹲身下去,跪在周承宗脚边,给他一双双试着鞋子。
“还不错。”周承宗站起来走了几步,虽然没有冯氏做得合脚舒适,但是也很不错了。
一想到冯氏现在不给他做鞋了,周承宗又有些忿忿,想着你不给我做,照样有别人哭着喊着愿意给我做,谁稀罕?!
周承宗存了赌气的心思,便在越姨娘这里盘桓下来,有心等着冯氏来闹,他再跟冯氏回澜水院。
结果一直等到掌灯时分,越姨娘问了他好几次,要不要在这里用晚饭,澜水院那边也没有一个下人过来请他回去。
周承宗倒也没有特别生气,只是冷笑一声,对越姨娘道:“摆饭吧,今儿我不走了。”
澜水院里,冯氏处置好家务,将松涛苑那边的晚饭都打点好了,才回到自己院子,命人摆晚饭。
“请大爷出来吃饭吧。”冯氏淡淡地吩咐道。
她跟前的范妈妈去里屋张了一眼,出来道:“大爷不在里屋。”
今天伺候的丫鬟忙走上来道:“大爷早上说出去走走,一直没回来。”
“哦。”冯氏应了一声。“那我自己吃。”
“大奶奶,您不去把大爷找回来吗?”那丫鬟不安地道:“奴婢看见越姨娘那边的婆子把大爷请过去了。”
“原来去了姨娘那里。”冯氏笑了笑。“那更好了,我倒更安生。”一边说,一边自己舀了汤喝:“晚上还可以做针线,不用担心吵了别人睡觉。”
范妈妈也不在意,道:“大奶奶。大少奶奶那边要不要去看一看?早些听说被吓着了。不知道好了没有。”
冯氏“嗯”了一声:“你去看看吧。我这边没事,你要有空。可以在那边照应着。”
范妈妈就等着这句话,忙道:“那奴婢就过去照应几天,等那边没事了再回来。”
冯氏笑道:“也不用太着急,你吃了晚饭再去吧。那边的饭菜,恐不合你口味。”
“奴婢什么都吃的。”范妈妈打着哈哈,收拾了一些自己的东西,让小丫鬟抱着自己的铺盖行李。往清远堂那边去了。
冯氏吃完晚饭,自己洗漱之后,就去里屋做针线了。
周承宗在越姨娘的房里等到眼皮都打架了,冯氏还没有使人来接他。
“大爷,要不要妾身服侍您沐浴?”越姨娘怯生生地问道,双颊飞起两片晕红。
她可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吴三奶奶给她的求子药。她先前已经吃了。只等周承宗在她这里过夜,她就能再求来一个儿子……
周承宗不悦地道:“我自己去。”说着。大步走进里面的浴房。
听着浴房里哗啦啦的水声,越姨娘别提多高兴,她在外间仔细盘算着,先去屏风后面换了一身紧身细软的寝衣,又画了个淡淡的晕面妆,然后一个人斜倚在床上,等着周承宗出来。
周承宗从浴房出来,闷闷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面朝外躺下了,竟像是没有看到越姨娘的装扮一样。
越姨娘气结,瞪着周承宗的背影发了半天呆,才伸手戳戳了他的后背,腻声道:“……大爷?”
周承宗不耐烦地道:“病着呢!”
越姨娘被骂得满脸通红,只好讪讪地躺下了,也不敢再去施展狐媚功夫,诱惑周承宗跟她一起生儿子。
周承宗睡到半夜,睁开眼,回头一伸手,按在越姨娘的一个穴道上,将越姨娘摁晕过去,然后悄然起身,从她卧房的窗户上跃了出去。
越姨娘本来一直醒着,但是担心吵着周承宗,所以一直躺着不敢动。
周承宗的手一搭上来,她就晓得了,正又惊又喜,马上就觉得一阵眩晕袭来,脑袋一偏,便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