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年楚侯爷对麒儿的关照,还有对她和欧阳的低声下气,又想起麒儿说过的疤脸人曾冒死救了他xing命,水幽寒也有点心软。
水幽寒叹了口气,“让麒儿自己决定吧。如今他的功勋足够封妻荫子,也不怕那起子小人说三道四,楚侯爷,哎,也确实晚景凄凉。”
“宫里传来的消息,皇帝要让位给太子,不再过问政事,说是要游山玩水,享受晚年生活了。莱总管的意思,皇帝早听说咱们这葡萄庄园好,要来咱们这避暑……听说德妃生的那位小公主,已经七岁,越加聪明伶俐了,皇帝总带在身边……”
夫妻两个说着闲话,互相依偎着慢慢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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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宗皇帝果然金口玉言,说退位就退位,说游山玩水就游山玩水,说到葡萄庄园来避暑,就真的来了。看着年过花甲,却依然腰板溜直,jīng神矍铄,看着不到五十的皇帝,哦,不,现在该称太上皇了,还有旁边十几年模样不改的莱总管,水幽寒心里疑惑,这两人是不是练了什么不老神功啊。
一番寒暄过后,水幽寒忙命人送上新鲜的水果,又让小四子和宝儿出来见客。启宗皇帝笑着赏了一大堆东西,小四子一副小大人样的答谢,宝儿则抱着一堆金元宝,乐成了元宝样。
“你们这葡萄熟的可真早,嗯,很好吃”随着脆生生的声音,一个七八岁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从皇帝身后闪出来。莱总管忙在一边介绍说这就是珍珠公主。
那小公主却不摆架子,也不认生,几步跑到水幽寒跟前,一伸手,却是拉住欧阳的衣袖。水幽寒一愣,欧阳已经被小公主拉到了一边。
就见小公主上下打量了欧阳好几十眼。
“天王盖地虎。”小公主紧盯着欧阳的眼睛试探。
欧阳不明所以,水幽寒也愣在那里。
小公主见欧阳没有反应,又试探道:“莫哈莫哈,正晌午时说话,谁也没有家。”
水幽寒冒冷汗,欧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启宗皇帝却正巧听到小公主后面的话,嗔道:“又胡说什么,每天稀奇古怪地,是你吵着跟朕出来,现在说的什么没有家,皇宫永远是你的家,你皇兄疼你的紧,你说这话,他要伤心了。”
少顷摆上酒席,欧阳陪着太上皇痛饮。小公主见了水幽寒送上来的葡萄酒,也要喝。水幽寒见太上皇并不反对,就给小公主也倒了半杯。这喝葡每酒的杯子,全都是上好的白玉杯。那小公主又要了冰块加在杯中,才慢慢抿了一口,然后赞好酒,“……白玉杯是好,不过还是玻璃杯更剔透些,哎,琉璃杯也凑合吧。”
水幽寒恍若未闻,只在一边布让。酒至半酣,太上皇来了兴致,看着脸蛋红扑扑地小公主,便让她做首诗来。
水幽寒还觉得让一个七岁的小姑娘作诗,实在太为难了。小公主脸上丝毫不见难色,放下酒杯,道:“父皇,我想出一首好词,虽然与眼下风景不太搭调,可却与父皇十分相称。”说着清了清嗓子,脆生生地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秦皇汉武略失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野láng可汗只识弯弓she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周朝。”
坐上一片喝彩之声,水幽寒却石化在当场。
“好词,好气魄,不愧是朕的女儿。乖女儿,你要什么赏赐?”
“父皇,儿臣只要一个好驸马。”小公主指着一边的小四子,“儿臣要他做儿臣的驸马。”
“啊……不……”水幽寒大叫,事关儿子的福祉,她也顾不得犯上不犯上了,忽地从座位上站起,做河东狮吼:“我不要她做我儿媳妇”
(四壁回声:儿媳妇,媳妇,媳妇)
“小寒,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快醒醒。”欧阳听见水幽寒梦中大叫,忙起身点燃蜡烛。
水幽寒睁开眼,见自己只穿着睡衣躺在chuáng上,欧阳正焦急地看着她,方明白刚才只是一梦,忙暗暗地抹了把冷汗,想起梦中qíng形,又不禁失笑。
“小寒,你方才喊,不要公主做儿媳妇。”欧阳抓了水幽寒的手,摸了摸脉搏,觉得无碍,才放下心来。
“嗯。”水幽寒见欧阳这样问,又不好把梦中事qíng告诉他,便含糊应道。
从此,欧阳家家规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条,欧阳家男子不得尚公主。其直接后果是,十几年后,某位公主要嫁入欧阳家之前,不得不自请降为郡主,才进了欧阳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