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规矩,不,不,规矩……”女孩儿生拉硬拽地把外国男子往病chuáng前拉“我,我我就只要大姨夫好”她越急越是说不出话。
钟毅回头看了看这两个病人家属,觉得真是奇怪,那外国男子一口正宗的普通话,还稍微带了一点儿京腔儿,女孩儿明明是〖中〗国人,语调里却多多少少带了些许怪味儿,像是外国人学习〖中〗国话的样子。
秦卿却不曾理会,所有的心思都在病人身上:“看脉象,还没有离开太阳,不象传阳明,而是传少阳这应该是属于太阳少阳合病。”“那处方是不是应该用小柴胡汤,桂枝加附子汤合用?”
秦卿摇摇头“不能用桂枝还是上回的方子,加上柴胡4克,麻黄12克。
钟毅自然是对秦卿的决定没有异议的,接过方子,就准备去抓药,到是那外国人凑过来,看了看药方,惊讶道:“《伤寒论》里面,有这个方子吗?”他声音很清脆,又有一种丝绸般的光滑感,听在人耳朵里,只觉得浑身舒服,以至于病房内外的医生护士,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连秦卿也侧目,觉得这个外国人长得真漂亮,金发碧眼,皮肤雪白,而且并不如大多数西方人那样粗糙,反而细腻的很,连毛孔都看不见,五官也有着东方特有的秀丽。
“没想到你还读过《伤寒论》?”
秦卿仔细端量了一下,忽然觉得这个外国男子很眼熟,她似乎在哪儿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思索了片刻,她便忍不住暗自纳闷,按说以她的记忆力,不可能认识却遗忘的状况发生,除非那个人并不重要,她根本就没有娄心思去记忆……
“我是医生,对〖中〗国的传统医学也有所涉猎,当年学汉字,家母就是用《伤寒论》教导的我。”
这披着外国皮的男子,说起话来,到比很多〖中〗国人还有古韵,秦卿心下叹息,就是〖中〗国人,别说其他,就是〖中〗国的西医,读过伤寒论的又有几个?
这么一想,秦卿就对眼前的外国人平白生出几分好感,笑着解释道:“我没有用伤寒论的方子,病人高热而无汗,不宜用桂枝,我们中医里面的药方,还是要辩证开药,一向是讲究灵活多变,并不都是以医书为准。”
那个外国人闻言愣了愣,眉头纠结:“我看,我不到七老八十,是学不好中医了……”不多时,药就熬好,在服药之前,秦卿先拿出银针来,替孔和宇针灸。
那个外国人饶有兴趣地在一旁看,不时称赞秦卿的手法飘逸轻灵,搓转银针时,迅捷而又有序,动作非常完美“秦医生,您的针灸技术肯定很好,比我见过的不少针灸师都要好得多…”
这人竟然还认识几个xué位,看了一会儿,嘴里便开始咕哝着四缝xué,足三里什么的,遇上他认不出来的xué位,就十分好奇的询问。
秦卿见这么个大男人,居然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也不由失笑,并不藏sī,一一解说xué位的功用:“很多xué位都是我们行医过程中自己发现的,你不知道,也并不稀奇……”
“什么?你竟然发现了新xué位?怎么没听说过?”听了秦卿轻描淡写的话,那外国人不觉变sè,按说,在医学界发现新的xué位,绝对是可以记入史册的大事件,新闻里早该报道了。
秦卿笑了笑:“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也看过新闻,总是说你们有西方的哪个医学专家,又发现了什么什么xué位,其实,在我看来,你们发现的那几个xué,根本脱不开阿是xué的范畴,在我们〖中〗国,老大夫们发现个把新xué位很正常,没有人去大惊小怪……”
外国人一噎,好半天才长出了口气:“〖中〗国人真神奇!”
秦鼻也不知道他这是夸赞还是嘲讽,不过,她并不在意也就是了,低声向钟毅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又对那个孔和宇的亲属小女孩儿道:“你放心,等吃了药,我晚上再给他针灸一次,只要发了汗,很快就会好了,这一回,反复的可能xìng很小。”
说完,秦卿便径自带着钟毅和几个护士一起离开病房,她转身回了办公室,让钟毅去写总结,顺便把情况告诉汪晓和陶菲他们。
守着自家大姨夫的女孩子半信半疑,虽然不像一开始那般焦虑,却依旧忧心忡忡,不过,她的教养显然不错,没有在闹腾了,那一会儿失态,是因为她大姨夫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甚至比发病最严重的时候还要糟糕,这才心惊胆颤。
至于那个外国人,他也被女孩子拾到病chuáng前,要他守着孔和宇,显然,女孩儿对这个外国人的医术很相信,看她那架势,似乎觉得这个外国人,甚至比整个医院里所有的大夫加起来都更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