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平也蹙眉,只叹了口气,:“我再给你换个方子试试,按说,这方子没错,你是受了风寒,风邪入体,吃了药,应该会好的……”
秦卿眼力好,一眼瞥过去,就把那方子看入眼,这个叫宫平的老大夫显然医术不错,很有经验,开的‘药方’很对症,君臣佐使用的也熟练,只不过……
秦卿迟疑了一下,嘴角动了动——在自家医院无所谓,对学生们指指点点,那是老师的关心,可是,在旁的医院,随便在比自己年长的医生面前发话,可就不大礼貌了。
却不曾想,她犹豫着没说话,人家老大夫年纪大,却眼不瞎耳不聋,眼神还特别好,一眼就看出她有话说,宫平一时不急着把药方给病人,反而抬起头,打量了秦卿几眼:“你是学医的?”
秦卿一愣,低下头看了看,她今天一身白毛衣配蓝裤子,简简单单,清清爽爽,没有哪里能瞧出似医生……
宫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几眼,才道:“我看你似乎是有话说?怎么,我开的方子有问题?”
秦卿诧异,心道,这位老爷子还真会察言观色,虽然说她没有刻意去让自己不露声色,可一般人也在她脸上看不出什么。
既然让人家看出来,秦卿便也不肯扭扭捏捏,直接就笑道:“宫大夫的药方开的当然对症,只是,其中细辛这味药,恐怕需加重半钱才好……”
宫平一怔,愕然道:“细辛的毒性大,用量一向是不能过钱……我下了一钱,已经算重的,怎么还要加?”
秦卿笑了笑:“细辛药性峻猛,一般大夫都不敢多用,只是,这位前生显然是沉疴已久,如果补重用细辛,恐怕难驱除风邪……况且,现在的中药,药性都不大足了。”
说着,秦卿就从桌子上的药罐里取出一点儿药材来,放在鼻前闻了闻,只能苦笑——这医院的药还算一般的,和好多药房里的药材相比,药效可以,但是,已经远远比不上过去的药,和自家种植的那些,更是不能比……
要是中医院的中药全是这德行,也怪不得医生难做,不是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连药都不知道该怎么开
宫平的医术也不错,听秦卿三言两语一说,便恍然大悟,又看秦卿闻他医院的药材,也不由摇头苦笑:“今非昔比了……哎,你是谁的学生?医术不错啊。”
宫平看了秦卿一眼,转头就把写好的方子撕了,又写了一份儿,医生们开出来的药方是不能修改的,写好的药方,如果有问题,就只能重新写。
写完,宫平才把药方递给迷迷糊糊的病人,交代他到柜台去拿药。秦卿也顺便多嘴叮嘱了几句,交代病人注意保暖,别喝冷水,多休息之类的。
处理完,秦卿才对宫平自我介绍,笑道:“宫医生,我是秦卿,我的老师是沈卫国,他……”
“沈国手?”宫平一愣,“你就是沈国手的那位关门弟子?”
秦卿点点头,宫平一下子就笑了,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他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秦卿的脸,点点头:“没错,我在电视上见过你,沈国手手里还有你的照片呢……说起来,他老人家所有的弟子中,也就你最得他疼爱,去年我们见了两次面,他老人家所有的话题都是你……这么说,我还得叫你一声师妹呢,还是沈国手会调教人,我这个野路子的,差得远。”
听宫平这么说,秦卿也不惊讶,虽然宫平已经六十岁了,可沈国手的弟子里面,还有七十多岁的,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也是桃李满天下,指点过的年轻人数不胜数,好些自称是老爷子学生的记名不记名的弟子,恐怕连沈国手本人都不认识……
不过,眼前这位宫平宫医生,可不像是沈国手那些不知名的不记名的弟子们。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和沈国手颇为相得,只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沈国手居然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起过他……
“有话一会儿说,先紧着病人……”
在外面的等候的病人们,显然已然有些不耐烦,宫平摇摇头,让护士把候诊的病人叫进来。
秦卿也不着急,慢慢等,反正天已经擦黑,今天晚上肯定是赶不回去了,怎么也要在龙凤村住一宿,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着急的。
宫平看病很快,知道了秦卿的身份,也抓了她帮忙,根本不管人家病人们乐意不乐意让秦卿一个年轻姑娘给看,拉着她忙了一个多小时,到月上中天,终于把病人都打发走。
宫平又带着两个小护士去病房看了看,见住院的病人都没什么问题,这才安下心,一天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