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药房的门前更是不乏小报记者埋伏,秦卿他们开着车,绕道后门,才从烟雾缭绕的休息室里将顾原给揪出来。
一行人先去哈院。
沈国手又检查了一次病人的康复情况——虽然患者中毒不大深,医院也给开过清毒的药,还洗了胃,大约都没有生命危险了,可因为没有毒药样本,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毒,也无法真正做到对症下药,还是有两个病人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虽然说医毒不分家,可是,医生是治病救人的,说起对毒药的了解,恐怕沈国手还比不上秦卿呢。
他亲自给病人诊脉完,苦笑:“就是让我开药,也就是中规中矩的清毒汤剂,哈院的几个大夫开的药没问题,哎,如果能找到毒药样本就好了……”
顾振生也上了手,皱眉道:“像是乌头中毒?看症状是断肠草……可我们的药库里,所有的有毒药材都是单独存放,这几位病人的药方也没有有毒的药物……”
杨勇现在是哈院急诊科的主任医师,通过他,秦卿挺轻松地就拿到了化验单,看了化验单,只能确定是一种神经毒素,可是具体的成分就不容易知道了……
“……您是……沈国手?”
一行人正在小声讨论病人病情,忽然有一个病患家属拎着热水瓶打水回来,一见到沈醉,那个病患家属先是愣了愣,随即狂喜,水壶砰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热水和碎片飞流,溅起。
秦卿赶紧一伸手,拉着那个家属踉跄地避开,就是她速度不慢,这个人的脚背估计也被烫得不轻,周围的医生护士和病人们都指指点点,嘀嘀咕咕的,很是好奇。
“神医……沈国手,求求您,感激让我们家球球醒过来吧,他明年就要高考,耽误不起的……”那个病患家属一把鼻涕一把泪,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她甚至不肯给沈国手的一个答话的机会,简直像抓住救命药草一般,紧紧盯着沈国手的脸,絮絮道:“神医,我们家里不宽裕,可我们家球球学习好,是个好苗子,我们一家八口,可就指望着他一个了……”
秦卿挠头,也不用沈国手说什么,先把患者扶到旁边的休息长椅上坐下,戴上手套,把药箱搁地上,替她解除了鞋袜。好在医院的开水似乎烧得并不是特别开,烫伤并不算严重,秦卿给她抹了些药膏,又让杨勇提供了双拖鞋给她换了。
秦卿替这位擦药时,人家根本就没把注意力分给她一星半点儿,全在沈国手身上,这个家属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面相显老,皱纹很多,手足布满老茧,显然是个体力劳动者,说话的时候带着林州那边儿的乡音,显然是农村人。
陶祖志见沈国手被缠着脱不了身,悄声对冯悦道:“大妹子,看见没,太出风头,也不全是好事儿……”
即使心里犯愁,听了陶祖志的话,冯悦还是忍不住笑,说起来,他们几个里,沈国手的年纪最长,名声也最大,在中医界的地位,不是他们能比的,现在国人一提起中国的中医,首先想到的就是沈国手,说实话,虽说几个人关系不错,可是,其他几个,面对沈国手一生的成就,未尝没有心里泛酸,也就是如今年纪大了之后,争强好胜的心思也淡了……
早些年,这几位没少暗地里比斗,总想争个高下。
现在见沈国手因为盛名所累,晚年到比他们几个老家伙活得累得多,表面上没表现出来,实则心下暗喜,绝对是有的……
“您放心,一定能治好。”
沈国手表现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进了病房,给病人号脉。
病床上的是个学生,只有十七八岁,面上还带着稚气,沈国手翻开他的眼皮,检查了下,又给把了把脉,心下一咯噔,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还温言细语地安慰家属——确实是像断肠草中毒,只是毒性还有些改变……
断肠草中毒,除了按照常规方法抢救之外,还真没有解救的办法,不过,如果是断肠草的话,病人不可能活到现在,中毒严重的情况下,八个小时之内就会死亡。一时之间,哪怕是沈国手,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沈国手在那边儿辛辛苦苦地安慰患者家属,秦卿借着帮沈国手抓药的机会,跟着杨勇找到药房,找了一堆金银花,干草等解毒的药材,兑入灵液,煮了一大锅解毒汤。
因为用的东西都是万用解毒剂,不会和现在病人们服用的药物相克,杨勇不懂中医,还以为那也是沈国手吩咐的,也就没有阻拦,要是换了其他医生,哪能在人家的医院里指手画脚随便给病人开药,也就是沈国手这般德高望重的,才没人敢给他阻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