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汪晓更不可能让他哥发冤枉钱买什么站台票。
汪成想了想,也没有坚持,小心地帮妹子把背包背好,又把行李卷交到她的手里……
“……好好考试。”汪成从不是多言的人,这会儿对着即将远去的妹妹,依旧寡言少语,“过两天我联系了医院,就带咱爹去北京找你。”
还是汪周的话更多,拉着女儿的手,唠叨许久:“听你哥说,那所学校还是当代大国手沈医生担任校长,毕业之后,考核合格,就能到解放军一零五医院当医生,要是换了以前,这就是一步登天了,状元都不能比,二妮儿,你要用心”
汪周这时红光满面,像是能够想象小女儿未来光辉灿烂的人生……
“嗯。我知道了。”汪晓咬咬牙,重重地点头,“爹,大哥,你们回吧。”说完,背着行李,随着人群,向站台的方向走去
这是汪晓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门,心下不安,行李紧紧抱着,握着票的手心也汗淋淋的。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汪晓刚凭票找到自己的铺位,就听见对面传来一阵荒腔走板的小调,扭头,就看见对面的下铺上坐着一个短头发,古铜色皮肤,长得很漂亮,年纪极小,最多也就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看着小姑娘摇头晃脑地唱歌,还是唱如此深沉的词,汪晓不觉一愣。
“你是二十三号下铺?”
被小姑娘的问话惊醒,汪晓才赶紧点头,手忙脚乱地安置行李,她踩着外面的椅子,努力把行李卷往上面的架子上放,可毕竟身体单薄,力气也不大,放了两次,硬是没放上去。
就在汪晓想先下来,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人能帮忙的时候,那个小姑娘一脚踩在中铺的床位上,一只手一拉,就把最起码五六十斤重的行李卷给她扔上架子……
“谢……谢谢你啊,***。”汪晓诧异地看了小姑娘纤细的胳膊一眼,磕磕绊绊地道。她和她爹从老家到外面来,这一路上,偶尔遇到看见她陈旧行李卷的城里人,有不屑翻白眼的,有好奇的,有凑过来问她是不是进城打工的?
但无论是什么人,都觉得她的东西不干净,绝不会用手碰,没想到,今天遇上这么一个穿着打扮都很时髦,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小姑娘,竟然会伸手帮忙
“没事儿,小菜一碟。”小姑娘又手脚利落地帮汪晓把背包搁在床下,才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瓜子,弄了个纸袋,放在桌子上,招呼她来吃,“一起吃,别客气,我叫沈卓尔,小名是苗苗,你就叫我苗苗好了。”
小姑娘的口才极好,声音动听,宛如黄莺,噼里啪啦地一会儿就把汪晓哄得晕头转向,火车还没开,另外,卧铺上四个客人可能趁着停车出去,还没有返回,两个人就坐在一张床上,手里抓着瓜子,一边儿吃一边嘻嘻哈哈地闲聊起来。
汪晓更是把自家的事儿交代了个底掉,几乎什么都说了。
如果秦卿和沈醉看见今天的情形,他们一定会觉得,这小苗苗稍微花些力气培训培训,送到国安,就是能撑起门户的人才。
最近不光是羽林人才紧缺,国安那边儿,也一样缺人,都说中国什么资源都不丰富,除了人力资源,但是,人力和人才毕竟不同啊,就说国安这边儿,要用的人,得政治上过硬,要能文能武,能攻善守,一个人深入虎穴,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不只是危险,精神上更是孤独,一般人干不了这种活,像苗苗这样的,由红色家庭培养出来的孤儿,正是安全机构最喜欢的经营人选。
要不是沈国手誓死不肯,苏俊峰早把小苗苗给弄到他的地盘上去训练了。年纪小又有什么关系,年纪越小,越容易洗脑,容易训练,看看羽林训练营出来的,越是十一二岁加入的小孩子,合格的越多,那些年纪大了,其他部队出身的身手好,学历高的高材生,反而熬不过去。
“咦?你也是去参加入学考试?”苗苗眼珠子一转,笑道,“谁介绍的?苏零?”
其他人介绍来的人,苗苗多少知道点儿,像是容大妈介绍的都是军人,唐一和沈国手介绍的都属于京城里医学世家的继承人,或者红三代的公子哥,小公主……
她在京城多年,家里又有一大堆军人出没,当兵的什么样,她再清楚不过了,眼前这位,虽然不属于娇娇女,可和军人绝对不搭边儿,至于说那些公子哥,娇公主们,就更不是了。也只有苏零介绍的人里面,三教九流都有,听说,还有一个是兽医出身,都快四十岁的‘老学生’,难为自家小姨,竟然还把他介绍的人照单全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