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为了这座图书馆,才真是让他倾家荡产也高高兴兴。
他虽然没有参加科举,但他爱书的心,一点儿都不比家里祖辈们少。
这日,孔子风在图书馆看了两个时辰的书,惦记儿子,腹中又空空如也,便起身回去。
图书馆里除了好些年轻学子,每天读书到夜晚,连闭馆之后也不肯走,大部分人都呆的时间不长。
靖州正发展中,老百姓们也要日日操劳,真正有闲暇时光读书的人并不多。
孔子风出了门,就买了一个菜包,一个肉包,打算带回去再去医院食堂打点儿汤吃。
食堂的伙食在他眼里确实不错,可毕竟是病人吃的,过于清淡,外面的包子馅料十足,还有不知名香料,更是便宜,一角钱就能买一个。
一个包子老大个儿,他这么大的人,最多吃上两个也就饱了。
到是有一种小笼蒸包,包子小巧玲珑的很,味道比大包子更好,但贵了点儿,他是舍不得吃,只有一回给儿子买了一次。
“救命!”
孔子风拎着油纸包好的大包子,也没坐车,就溜溜达达地向前走,顺便欣赏一下风景。
正走着,耳边忽然听见一声喊叫。
“孔兄,是你吧?救命!”
他一扭头,顿时愣住。
扑过来喊救命的正是他在京中的好友,付岩。听说五年前就中了举人,后来没考中进士,却做了御史,之后又当了中书令,乃是当今天子身边一等一得信任的臣子,虽然资历还欠缺,却是以后有可能入阁拜相的人物。在京中颇有名望。
可这会儿一看。他瞧着和叫花子也差不多,蓬头污面,要不是两个人从小就熟悉。他一时恐怕也认不出。
孔子风愣了一下,连忙迎上去:“付兄,怎么回事儿?”
付岩浑身大汗,脸色铁青:“陛下宾天了。有人追杀我!”
孔子风一回头,就见后面果然跟来十几个画风不对的人。穿者打扮都和老百姓差不多,可看面孔,看神态步伐,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要是以前,他可能还看不出来,但在靖州呆了这些日子。他已经能一眼就分辨出哪些是本地人,哪些是外地来的。
外地来的人不稀奇。靖州商业兴旺,税收很低,又没有土匪强盗,每年来经商的人络绎不绝,可一大堆假装不认识,又明明彼此认识的家伙凑到一处,就有点儿稀奇。
孔子风也吓了一跳,他自己是个文弱书生,可没人家靖州的老百姓彪悍,一转眼。忽然看到一辆眼熟的马车,赶紧拉着付岩大踏步走到道边,进入一家酒楼。
付岩脸色很难看,低声道:“我们快走,寻个地方躲起来是正经!”
他是真怕了,一路上自己的家人死得一个不剩,下一个就是他。
孔子风却松了口气:“放心,这间酒楼肯定安全。”
付岩是刚进靖州,也是刚进入邬堡,虽然因为被追杀,来不及仔细观察,但已经看出靖州不同寻常。
不只是他,那些杀手也看出来。
这个靖州处处透着一股子古怪气息,太过和平,太过安详,老百姓们脸上都油光锃亮,实在反常,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没第一时间出手,想先观望一下。
孔子风拉着付岩进了酒楼,付岩登时愣住:“……人,人好多!”
确实很多,楼下所有的桌子都坐满了人,还有几个站着的,所有人都很兴奋,低声交流。
哪怕是有御厨坐镇的京城酒楼,也绝对没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尤其是有这么多寻常百姓用饭。
老百姓们平日里能连吃都吃不饱,哪里有力气到酒楼消费!
“难道这地方吃饭不要钱?”
付岩也是个粗心肠,眼下看到新鲜事,竟连自己被追杀都给忘在脑后。
孔子风失笑,低声道:“看见那辆车没有,上面挂着太孙妃娘娘的牌子。”
付岩不明所以。
“太孙妃娘娘在靖州威望甚高,好些老百姓想亲眼见见她,所以看见车上有她的牌子,就挤进来了。”
付岩更是奇怪。
按说,那样的贵人到来,酒楼该闭门谢客,只为贵人服务才对,太孙妃娘娘,也是寻常百姓能想看就看的么?
不过,他到也没腹诽靖州人不知礼仪,付岩能和孔子风交朋友,当然也不是什么特别注重礼法的人物,就是有点儿担心惹恼了贵人,这些老百姓吃挂落。
好在法不责众,付岩安慰了自己一下,缩着头见追杀他的人也进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