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儿我本不想随便说出来,再闹出是非,却看不惯你们玩的把戏,就知道欺瞒你们父皇。陛下,我今天就实话实说,你别听这帮小子胡说八道。你是当局者迷,我们可是清清楚楚。就义王找来的,想诬陷容哥儿的两个婆子,一家子早就捏在义王手里,他以为自己不出面,让洪怀义出面给安排差事,就查不到他的脑袋上?小辈们不记得,我们几个老家伙可清楚得很,那小子二十年前就当过你的伴当,后来故意犯了个错儿,让你赶走了而已。”
义王皱眉,却并不狡辩,只看着目光如电的陛下道:“父皇,孩儿的确看顾那二人的子孙,只是那是为了保护所做的举措,父皇明鉴!”
恭亲王冷哼一声,不屑一顾。
皇帝让他们说的头晕目眩,气血上涌,强忍着吃了两颗丹药才好些。
万宝泉连忙过来扶着主子:“陛下,先回去休息吧,您今日操劳太过了。”
这些事千头万绪,一时也理不清楚,皇帝还是最重视自己的身体,并不理会义王,只招呼几位老亲王和睿王一起回去。
冷风萧瑟。
义王呆站良久,才被宫人催着出了宫,只是心中却不像来时那般志得意满。
雯姑娘却是已经没人理会,义王甚至连看她都没多看一眼,她也只好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好在宫中并未留客,要真把她留下,恐怕她自己也能吓死自己。
皇帝回了紫宸殿,歇了半晌,又吃过药,渐渐觉得脑子清明,一点点回忆思索这几日之事。
越是思索,越能品味出阴谋。
“儿子,这就是我的好儿子!”
他终究还是最信任方容,也信任那些老亲王和睿王爷,应该说,他信任他自己。
一早他就对方容定了性,认为他因为身体缘故,清心寡欲,自然就不可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孙神医也说过,容哥儿能活到现在大不易,恐怕是天生心胸开阔,乐观豁达之人,若不是至情至性,若不是清心寡欲,恐怕早就夭折多年。
他信任孙神医的本事,再说,还有一群太医附和,容哥儿自然比别的进取心强盛的儿子们要值得他信任爱重。
“哎!好不容易过几天清净日子,这些逆子!”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也不免精神萎靡,传了话,让人去盯着忠王、义王,还有其他几个儿子,就躺下休息,闭上眼也睡不着,女官点的香不够清淡,屋子里热的不行,又叫了两个宫人进来打扇,还是心烦意乱。
昏昏沉沉地,刚有一点儿睡意,郑峰就过来回禀,夜行人那边有了消息。
皇帝坐起身,也不大焦虑,喝了两口茶水,平缓了下气息,按照孙神医以前教的,盘膝而坐,从上向下,轻轻揉按几处穴位,按完神清气爽,这才坐稳当听郑峰回禀。
“万岁,我们的人发现有一女子偷偷摸摸去找赵稳婆的二儿子,两个人私下谈论……”郑峰停下,压低声音,“意图构陷太孙殿下。”
皇帝手一抖,深吸了口气:“人呢?”
“现已经拿下,秘密送进了宫,万岁可要亲自审问。”
“带进来。”皇帝冷声道。
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一个穿着打扮就和普通妇人差不多的女子被带进紫宸殿。
皇帝一看见她,就皱起眉头,坐直了身子,眯着眼睛道:“抬头!”
那女子动也没动一下。
皇帝冷笑:“薛晴,朕记得,朕的忠王曾经为你求一县主的封号,你自己到有自知之明,知道不配,不肯受,也幸好你没受,否则今天处置个县主,总比收拾个孤女要困难些!”
薛晴抬头,双目含泪:“陛下,是我和太孙有仇,因他看不上我,心存怨念,这才找他麻烦,此事与忠王殿下无关。”
皇帝深吸了口气。
连郑峰都耷拉着脑袋,心中苦笑,这简直是火上浇油,谁会相信一个女孩子莫名其妙要害太孙?
薛晴留在忠王府,迟迟不肯出嫁,连忠王亲自做媒,她都不乐意,那种心思,任何一个正常人都看得出来。
一黑衣夜行人上前,低声和皇帝道:“陛下,十二月二十三日,辰时三刻,薛晴与义王密会于秋园,十二月二十九日,二人……”
一连串的消息爆出来,皇帝脸上的阴云,已经让所有的宫人吓得浑身发抖。
薛晴猛地挣开,趁人不备,一头撞在玉阶,鲜血横流,郑峰脸色骤变,连忙扑过去检查,见她还有一点儿气息,连忙叫人过来抬下去救治,自己跪下请罪。